春无价_第二章 青杏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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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青杏2 (第3/3页)

    当时怀帝日日不思国政,只为看绛贵人跳的西域舞蹈。因此曾有人断言,月氏王女将会舞垮大绥的江山。

    果不其然,在怀帝九年的春天,匈奴人秘密放火烧了绥宫。因为谁也想不到他们竟会如此疯狂,所以一时间火光冲天,恍若白昼,根本没有人来得及救火火势便迅速蔓延开来,照亮了长安的夜。

    如此贝阙珠宫,一夜之间,可怜焦土。而先皇、先皇后以及一众皇子帝姬妃妾,皆葬身于熊熊火海。

    兄终弟及,后惠帝辛戡上位,与匈奴之间的关系日渐剑拔弩张。他先是培养将才,譬如如今的顾锦川、萧望尘,再将一些老将遣送至故里,明面上是让他们解甲归田,实际上便是早已看不惯他们尸位素餐的作风。

    如此一来,绥军如同换上了新鲜的血液,便能一鼓作气地将胡人驱逐至大漠腹地,让他们不敢再靠近阴山进而得以侵犯中原土地。

    但先皇先皇后毕竟是因为月氏王女而受到匈奴人的迁怒,所以辛戡万不敢重蹈痴迷歌舞的覆辙。

    这几年以来沧浪楼进宫献舞的次数越来越少,这与辛戡厌弃歌舞不是没有关系的。

    尽管沧浪楼近年小心行事,但魏叶初今日如此惹眼的绿腰,分明是引得辛戡不快。

    舞伎中想要出挑的,也不乏少数。但魏叶初的舞曲偏就撞在了辛戡猝不及防摆驾沧浪楼的当口,自然是惹怒了天威。

    魏叶初伏跪在地上,脸已被吓至煞白。她战栗着回答:“陛下恕罪,婢子……婢子不过想要借舞助兴,绝无半点不安分的心思!”

    辛戡只不过冷漠地打量她一眼,问道:“你的意思,是朕冤枉了你?”

    “不……不是,婢子不敢……”魏叶初的处境更为窘迫,此时已经百口莫辩。

    冉猊香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急忙也跪在地上:“陛下恕罪,婢子无知惹您龙颜不悦,是婢子的错。只是陛下,婢子虽不能识几个字,但在幼年也读过几句诗文,其中有一句‘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意境极美。这位娘子叫魏叶初,是‘叶嫩花初’的叶初。陛下您想,系上绿绸的白裙,应了一句‘纤腰束素’;而这位娘子的‘绿腰’,可不正好拼就如此美的一幅画面?”

    辛戡见冉猊香开口,便继续打量她。只是冉猊香这会儿一时心急,便也不管不管地正视着辛戡一字一句地陈述,任凭他冷冰冰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穿梭。

    “齐青云,你这帮舞伎倒是都调教得挺伶俐。”辛戡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对站在一旁已久的坊主齐青云说道。

    齐青云自是诚惶诚恐地回答道:“陛下折辱臣下。舞伎能言善辩,断不是臣下调教的。更何况天威凛然,她们又怎敢信口雌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要相信这是民心所向,她们才会尽心尽力地为陛下展现她们的一技之长啊。”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说辞朕听着倒是喜欢。这样吧,传令下去,舞伎魏氏,封为采女,赐号荣,即日随朕进宫。”辛戡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宴席,顾、萧二人连忙连忙追上。

    在场的人似乎都不相信辛戡竟会如此草率地将魏叶初封作荣采女。

    一个“荣”字,不是欣欣向荣的美好,而是象征着荣华,是极大的讽刺。

    魏叶初脸涨至通红,对同样跪在地上的冉猊香轻蔑地笑道:“你可知大将军他自始至终都未打量我一眼,他只不过把我当作了汲汲于富贵的女子啊!我怎么会如此相信你这样一个来舞坊不过一月的女子,相信你所说的‘绿腰’是为着帮衬我,相信你的《凤求凰》突然而至并非有意为之!”

    冉猊香此时也无法解释,因为不管她本意如何,这一切事情魏叶初确是可以归咎于她。

    她低头轻语:“别拒绝陛下的旨意。如今你留得性命,才有来日可期。叶初,对于你,我绝无算计。”

    魏叶初并没有搭理她,只是对着空荡荡的上座,三叩首道:“妾,谢陛下圣恩,吾皇圣明。”

    “你便继续跪着至天明吧。既然我现在已是陛下的采女,这点事,我还是做得了主的。”

    魏叶初的情绪已然接近崩溃,说完这一句,便抓着裙摆一路小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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