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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光屁股的年纪就黏在一起,等我妈和我被他们骂婊子,阿森mama就不让他跟我一起玩了。 妈会在背后啐一口:都是下三滥的命,谁也别瞧不起谁。 我讨厌她这样,不敢责怪骂她婊子的人,却要骂无辜怕被牵连的人,我讨厌,却不能怪,我甚至只能感激她,哪怕我到十六岁都以男孩面貌示人,她到底在保护我养育我。 阿森摸摸我的头,说我能这样想再好不过,阿森的父亲也很早就去世,他mama拉扯他长大,可阿森比我出息。 十岁捡破烂贴补家用,被那些老家伙追着打,鼻青脸肿,我一边给他涂红药水一边哭,他反过来还要安慰我,扯一个变形的笑,疼得龇牙咧嘴,变出一颗糖,塞进我手里。 那颗糖,有一层漂亮的糖衣,太阳一照五彩斑斓,彩虹一样,糖也甜,甜到心里,我咬下一半,另一半给了阿森。 即使被打成猪头,也不影响阿森的好看,我再没有见过比他眼睛还要清澈的,恍若一条小溪,他一笑,整个桃花镇的花都开了。 而这种美貌在腌臜的小镇是危险的。 十三岁的rou体柳枝般抽高,我还是个rou乎乎的孩子,阿森却一夜间变成大孩子,拳头硬邦邦揍在欺负我的孩子身上,面对我,又展露出柔软的手心。 我是心安的,整个童年的安全感都源于阿森,但忘了阿森也只是个孩子。 我们被堵在巷尾,墙后是一条河,墙前一个满口黄牙的发福胖男人对着阿森喷出浊气,满脸是血的阿森让我别怕,让我快走,不要管他。 我一头栽进河水,顾不得秋风吹过泅湿衣服带来的颤栗,连滚带爬跑到家中喊妈,她在房里哼哼唧唧,还有男人粗吼着让我滚。 抽了一把剃骨尖刀满是绝望地冲回巷子,这会儿哪有什么阿森,除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昭示着刚刚的争斗,什么都没了。 阿森会被那男人拖去哪里,会被怎么样,我想都不敢想,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握着刀在周边逡巡。 我的阿森,什么都分我一半的阿森,今天,我把这辈子所剩无几的好运全都给你,你一定活着好不好? 也许是老天听到我的祈祷,我在不远处的田埂上发现了他,他衣衫褴褛,嘴角滴血,我冲过去扶起他的头,只敢低声喊他名字。 眼泪啪嗒落在血污,他见我来了,又扯出笑:别怕,眠眠,以后他不会再来欺负我们了。 我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几天后镇里人在河里发现了已经泡得巨人观的男人尸体,据说脑袋后面有个大口子,下面那物被咬成两节。 阿森断了三根肋骨,在医院打了石膏就住回家。 哪有那么多钱住院呢?他嗓音嘶哑。 我自告奋勇来照顾他,阿森mama虽然不喜欢我和他来往,但是大人的不对盘,没有影响她对免费苦力的接受,妈气得直骂我赔钱货。 我吹冷小米粥喂给阿森,他的手没有断,我愿意喂他,他也从不说自己来。 我只知道我们很有默契,原来是这时候就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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