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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为交换

    这是赫里第一次向养父提出要求。

    一个小时前结束成年舞会的主角，一个白发的人类混血儿，在抚养她的养父面前，提出了她想要的生日礼物。

    我想离开伊塞斯群岛，去大陆远游。我想看看人类国度。

    温斯顿看向她。

    首先看向的是她的眼，她有一双和她母亲一般无二的金色瞳孔，那是她混血的标志，一对金色竖瞳，浅灰色的发只落了肩，面容姣好，得益于她那对貌美的父母，也得益于温斯顿多年的悉心抚养。

    赫里·威尔斯，我亲爱的女儿。年长者放下手中的金色权杖。

    不同于赫里的混血，温斯顿是纯种的黑龙血脉，几百年来统领伊塞斯群岛的领主。赫里难免紧张起来，温斯顿不会准许她离开群岛，同时她也打定了主意，这件事全凭养父的意愿，如果准许那她就能够安然离开，如果并不允诺，此后她也不会提起这件事。

    她一向听话，温斯顿了然。

    赫里的一半血脉源于母亲，一条纯血的火龙，血脉与生俱来的脾性大多数都是易怒易燥，她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这代表着她的血统偏向于人类，在其他龙种在新生时就与之伴生的种族特征不一样，她可能一两百年也没办法长出翅膀与双角。

    当然可以。一个小时前，按照人类的习性，你已经进入了你的成年期，你的任何要求，我都会允诺。

    我会给你一匹虽比不上飞龙但仍疾驰如风的骏马，给你一柄曾佩在君王腰侧的利剑，在我的宝库中给你数之不尽的财宝，我亲爱的女儿，人类的特性，即是冒险。

    但我有两个条件。

    温斯顿是慷慨的，在陷阱中布上了足以打动她的饵食。

    赫里尚未换下参加宴会的繁重礼服，而站在她身前的高贵领主向前微微倾身，单手抚上她的发顶，在她的额间留下一个轻吻。

    混血儿早已无师自通了人类的狡诈。赫里垂下眼眸，动了动手指，将犹豫摒弃，主动将手攀上男人的肩，稍垫起脚，去看他的瞳，将我的一切皆奉献给您。

    她一向乖巧。

    温斯顿低呵一声，揽过她的腰。

    温斯顿喜欢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和她的母亲一模一样，是她浑身上下唯一可以代表龙族血统的东西，出自那一条桀骜不驯的火龙，只是她或许猜想不到，她的女儿，性子早早在失去母亲之后而变得假意乖顺。

    赫里很少会来温斯顿的房间。

    房间内散溢着属于温斯顿的点点冷香，不同于贵族在外的华丽装潢，温斯顿的房间宽敞而简洁。只是她现在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仔细观察。

    用着温斯顿惯用的皂角，直到皮肤也暂时印上些他的味道，赫里深深呼吸，只扯了一条浴袍披上身，并不迟疑地推门出去。

    得到总有付出。

    温斯顿已经脱下他那身金色长袍，穿着内衬，正坐在硬质沙发上翻看手里的书籍。

    黑龙的目光放在人类混血儿的身上，他将手中无趣的书本放下。

    赫里记忆中的母亲几乎是模糊的。她的模样和事迹，几乎是她用了几年从旁人口中一点点拼凑出的大致。她的母亲曾经是温斯顿的婚约者，在履行婚约的几年前，她飞离了群岛，向她的父母宣告她抗拒她的婚姻。再之后被带回来时，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赫里。

    她是自杀的。身为纯种龙的后裔，血脉几乎可以让她逃掉大多数严重的惩罚，最重也不过是被关押在海岛禁闭数年，也因为这样，更多人怀疑，是她的父母或黑龙将她逼死。

    自那一天后，赫里的日子越发艰难起来。祖父母惊讶于火龙的血脉被人类的基因压过，导致新生的孩子几乎没有龙种的任何形态，除了那双和她母亲一模一样的眼睛。没有龙种的标识，代表着她不是纯龙，甚至不算半龙种，而是各个种族之间互相排斥的混血儿。

    此后，赫里便如同杂草一般在巨龙的间隙中生存，直到有一天，黑龙与她的祖父母达成了协议，将她带走。

    赫里是聪明的。这种聪明让她安然渡过了那一段祖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