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恶人（一） (第2/2页)

我是无数人的怨气凝成的孤魂。层叠浪潮一样的声音中带上些许哭腔。

    对方看着他，眼神似乎在问：所以呢？

    一致的愿望是，让你得到报应。

    A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他咯咯笑了两声：报应？哈，我从来都不信什么鬼神。他狠戾地扫了黑影一眼：不管是什么人装神弄鬼，让我找到你，你死定了。

    黑影扭动了两下，虽然看不出具体样子，但A感觉它在笑。它的嘴看不出在哪里，只是恍恍惚惚的样子：一月十七号被你肢解的孩子埋在哪里？

    A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回答你？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悲东西。

    这句话似乎激怒了黑影，它发出嘶的声音凑到了A的面前。

    血腥味、尸体腐烂的味道、福尔马林与氢氧化钠溶液混合的刺鼻气味夹杂在一起，齐齐刺激着他的嗅觉。

    滚开A别开头，无力地骂了一句，从这儿消失。

    黑影闻言愣了愣，随即慢慢分裂，几秒钟的时间就消散了。

    A心跳舒缓下来，他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阴狠的、祝福一样的诅咒在房间所有角落徘徊。

    你的死法，就参考你的杀人手法吧。

    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灵异事件，搁任何人身上都会将他逼疯吧。但A偏偏就是缺少极端恐惧这种情绪，对于适应能力和心理承受能力极强的他来说，瞬间成为唯心主义者也是能做到的。

    一切恢复原状。

    屋子里的尸体还像原来一样堆积着，刚才的干净只是个幻觉罢了，若不是小巷几乎等于废弃了，这个腐烂的味道定会引起注意。

    A啧了一声：果然还是要自己处理啊但是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说罢，开始收拾东西做准备。

    作案必备的物品，他和其他杀人犯准备的都差不多，无非是手套、口罩、自制衣裤、发套、墨镜、刀具、小一两码的鞋子。不过，最重要的，并且其他凶手无法拥有的，是一颗平静、永不起波澜的心脏。

    以上是文艺版，说白了就是，杀的人多了，麻木而已。

    做好一切准备，他带上黑色柔顺的假发，用棉布尽量把胸脯垫高。装扮成一个女人的话，若是顺利进行，甚至可以误导警察们：以前作案的人，也许同样是这个女人。

    希望运气不错。

    不需要踩点，本身，就没有固定的目标。

    幸运的是，小巷周围没有摄像头。直到一公里之外才有了一个性能不太好的老旧监控，而且那一片儿人特别多，A要安全混入人群而不抢眼倒是很容易。

    看来最初设想行不通了他四下里游逛，眼睛在周围捕捞着。

    兴许是节假日的缘故，到了很晚都有不少人在街道上。灯光照亮一切，把明面上的灰暗驱除，唯一遮掩不了的，是本身就为暗色的东西。

    不远处有一个酒吧，春节临近，热闹非凡。A走了进去，想着：今天就算了经下午一闹本来就有些力不从心。就是可惜下次作案不能再穿这一身新衣服了

    服务人员非常礼貌地让路。

    酒吧里是统一的紫灰色装修，奢华低调，却不阴沉。彩灯很晃眼，A一身保守的女人打扮被染上一些奇异的华丽色彩。

    小姐，我可以坐到你身边吗？男声低沉，很有磁性，听起来有种温柔的错觉。

    A回头看了他一眼，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后轻轻点了点头。

    他没怎么来过这种地方，以往只是待在狭小昏暗的空间中与尸体交流罢了。

    基本来讲，他就是个几乎没有社交经验的非现充男子。

    A浑身僵硬，平日里与活生生的人紧挨着的机会不多，自然会有些紧张。

    你是第一次来？男人发觉了他的不对劲。

    A隔着口罩张了张嘴：啊，啊是的。

    请跟我来，让您体验快乐。男人笑了笑，没有询问戴着口罩的原因，只是冲A点点头。

    A起身理了理衣服，跟上了前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