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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第2/2页)
张婉君点头,接过她递来的两粒药片干吞下去。 桑絮给她倒了杯水,她只润润唇就放到茶几上,药吃久了就习惯了,不用水也行。 桑絮紧抿着唇看她,满眼担心。 张婉君与她轻松笑笑,别小小年纪就愁眉苦脸的,人吃五谷杂粮的多少会有些小问题,我这都是老毛病了,没什么事。倒是你,要是和余暗冷战习惯了,以后再想轻松地做朋友会变得很难。 桑絮低头沉默。 等会去喊余暗来吃饭吧。张婉君抬手揉了揉眉心。 她只好勉强嗯了一声。 磨磨蹭蹭,直到桑儒下班回来,桑絮还没迈出门去找余暗。 等张婉君热菜出锅,桑儒也再三催促后,她终于迫不得已推开了自家的门。 在门檐下就能看见隔壁干净得有些荒芜的小院,除了满地平整的青石砖,只剩靠近她家的方向还摆着一张石桌和三个小凳,秋雨给它们披上一层深灰色。 桑絮慢慢挪去他家门口,抬手敲门,铁艺大门轻轻一碰就往后撤开。 余暗回来也不锁门。 她轻手轻脚靠近屋子,不想余暗太早发现她。谁知刚到门檐下,她就看见玻璃窗上透出了余暗的身影。 他正侧坐在沙发上,黄鹂鸟站在他右手手心,他曲着左手食指轻抚鸟儿棕红的喙和金黄的翎。小鸟不躲不避他的触碰,一直叽叽喳喳地扑腾翅膀,偶尔还啄他两下,惹得他唇角自然微扬,露出闲适自然的浅笑。 桑絮看见这样的余暗,不禁有些怔愣。开学后她做过两次噩梦,一次梦见余暗红着眼睛打人,一次是他满身伤痕地出现在文化中心一楼的阅览室。正是那个梦让她想起来,或许余暗之前所说的阅览室和磕的伤痕根本就是谎话,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余暗没少和人打架,那未消的伤痕就是证据。 可再看他现在,明明也有一副温良柔和的面孔。 桑絮看向他手中任他逗弄的黄鹂鸟,它已经养好了翅膀还是不愿飞走,她上次见它是在前阵子一个罕见的晴天,它被余暗放在院子里喂食,没有笼子锁它,也不见它飞走。 雨又淅沥起来,声响大得逐渐掩盖黄鹂鸟婉转悦耳的啼叫。 它似乎在提醒桑絮,她忘记了这样温和柔软的余暗。 她是真的忘了,忘了余暗还是那个深夜救治小鸟的男孩,他会勤快地帮张婉君干活,会笨手笨脚地跟她学压井,还会不厌其烦地接送她上舞蹈课,给她撑伞,帮她拿包,一陪就是大半天。他温柔、聪明又手巧,不仅替小鸟编了安逸的窝,还送了她一只栩栩如生的蝉。 那只蝉,现在还放在电视旁的柜面上。 进来吗? 余暗不知什么时候看见了她,桑絮从思绪中抬头时,他已经拉开了门站在她面前。 不了,我妈喊你吃饭。 桑絮丢下这句话,转身跑进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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