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o戈_第34页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第34页 (第1/2页)

    沈碧忽地把蒙头的衣衫扯开,他眼眶微红,大声道:“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分开?我们就不能一直都在一起吗?”

    祝槿微怔,随即笑着摇了摇头。小孩子是不能懂得大人的世界的,他们不懂聚散无常、相逢有时,不懂人世间的许多不得已和必须为。

    沈碧被困在君囿百年,从前的亲眷早已不在人世,他被遗弃过,逃出牢笼后又没有自保的能力,于是只能紧紧抓住自己,就像自己也曾那样依赖着阿爹。

    可惜再深的羁绊也无法绑住注定的分离,谁又能给谁永远的承诺呢?

    祝槿曾经觉得,自己才是魁城之中唯一的鬼魂,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只鬼都有自己的牵挂和归属,可他呢?他也曾怨忿于命运无端由的苛责,怨忿于炙手可热的执权柄者对弱小的践踏,怨忿于那统治魁城的暴君对祝氏无辜子孙的迁怒连坐……他曾怨忿过许多人与事,但阿爹走后,这满腔的孤怨便只剩下了不可排遣的空虚,这空虚或许只属于真正的孤魂野鬼——无来处,无归路,无所有。

    祝槿又叹了口气,迎上沈碧混合着委屈、失望、不解和酸楚的直视,安慰道:“睡吧,若我可以选择,定不会无故弃你而去。”

    这样的退让固然不能让沈碧满足,他却也终是没再纠缠下去,许是真地太累了,不一会儿,便闭目睡去了,依旧是蜷曲着身体,像一只躬背的虾。

    祝槿的目光从他身上游离开来,他再次打量起这座日神庙。

    南壁较之东西两壁更为宽阔,上面绘着两幅画,虽然掉色严重,但依然可以看出画工之精妙。

    画中人——青年样貌的东君神采熠熠,言笑晏晏,栩栩欲生。

    左边那幅画里,他站在漫天星河之上,身旁簇围着七个男子,而他正从一只半身高的酒坛中援勺酌酒,斟酒入口——这幅画画的应是东君与北斗七星君拼酒。相传东君与这七星君以酒结友,常常相约斗酒,不醉不休,而结果却永远是东君以一敌七,直到七位星君烂醉如泥,还谈笑自若。

    右边的那幅画更为神妙,青衣白裳的东君飞驰于浩渺天际,翩如惊鸿,衣袂翻飞,手中执一把金弓,正挽弓搭箭,瞄向远方。东君婉若游龙之姿与那箭即将离弦破空而去的情态都被绘者表现得出神入化。祝槿凝视着壁画,情不自禁地念道:“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

    那是一个天神、地祇皆对众生漠然不仁的时代:地动频发,洪水汜泛,饥馑期年,瘟疫肆虐,民不聊生。那是一段望不见尽头的长夜,直到东君出世,九只金乌盘亘于汤谷上空送来祥瑞——祝槿记得,书上总是这样形容东君的降世——他就像暗夜尽头升起的朝阳,给世间带来新的希望与光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