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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圣徒 (第2/2页)
指处凹着,像一直被人这么长久用力地捏住。 然而她早已丧失所思所想,知觉不了身躯,他的声音只是水面之上的梦呓,模模糊糊,冷汗潮湿将人浸透。 在憋得气息几欲断绝前,僵硬的眼球终于鼓起勇气触到架上那人目光,是了,那是一个人。 忍受酷痛已至灵rou最深却依旧俊暖俯视,双臂伸展,双腿交迭,捆缚成十字型,木架是码头最常见的堆迭仓储的合成木板条拆下,粗糙廉价,充满空隙的表面被黏稠浸润,吸收,反射鲜血醇厚丰满的光泽。 衣物破碎,堪堪蔽体,我辈之人最终的命运,最深的恐惧。 是傅陞。 “这位圣玛加利大堂的Father竟然是警察,喔,不对,是退役,现在担任O记高级线人,任务大概就是专门为了监视你。” 文件塞入她手。 纸张首页是一张傅陞当年警服毕业照,曾在她眼里心里,一个从未对人言的标竿,一个遥思。 “真杰出,警校第一名毕业。” 萧振英最得意的门生,却在毕业五年后刚刚升任督察时入神学院,脱去尘俗,全心服从圣灵感召,却又不知为何愿意为恩师担任莫安淇的联络人,以神之名,愿父看顾她。 他也看顾她,看顾那个穿着正义服色却不得不裸身纳献的小师妹,地狱里,永远有一道光引领她。 信仰便是座标,纠缠的狭路,迷茫的荒原,愿令她没有恐惧。 “你一点都不知道?” 如果可以,她会扯烂自己的面皮,也许还能毁弃那张早已在脸上生根的面具,但做不到,面具已牢牢与她共存亡,连眼泪都干涸,僵立数十秒,她缓缓彻回目光,在他的逼视之下定定地答。 “不知。” 他掣动唇角,但那也不是笑。 “嗰条友是个狠的,十根手指一根一根切下来,手指过还有脚趾,我问他二十次,他不说!不说还有谁是卧底,这样就能入天堂?神系咁讲慨?” 祂已应许将平安与永生赐给祂的圣徒,他不在浊世不在那浸血的酷刑架上,他即将在锡安永恒安歇。 任仲成扬起的眉带上癫狂,“你猜猜今晚还有谁要入天堂?” “都在你手上,看啊!” 手指颤抖越烈,即便面具覆盖,仍慌慌失措怎也掀不开为汗所透沾黏的纸,下一页便是她的生死簿,一直以来的预感要成真,由任仲成不同寻常的紊乱的目光里得到的答案,但那目光中为何有苦痛又有欢欣? 指尖翻不过的一页拉长成永恒的一刹那,「悲欣交集」,她忽有所悟。 时间暂止,周围一瞬远离,她缓缓抬头重新寻到傅陞的目光,十字架上的受伤躯壳,在暖红光里极美极美,基督是我的主,惊慌,恐惧,通通冻结,忽然有种终于定案后的松弛,该来的总要来。 喉头滚动,发胀,胸口却轻轻压出那口气。 十年来日夜噬咬摧折她的惊惶孤绝,突然消失。 基督是我救主。 今夜,就让他们一起共赴天国。 _____________ 伍佰「白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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