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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无际的忧虑和担心像山蚕一般吞噬着我的心脉和精力,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我甚至想着,若是我不在了,皇帝是否会下旨让郑灿回来奔丧? 景效四十一年 所幸,呼延自那一年被砍断左腿便失了威信,后来又被自己的侄子杀死。 如今鞑靼已成了兀良部当家了,兀良部为向中原示好,提供了灿儿毒箭上的解药。 灿儿亲自给我写了信,说用了解药身体已经大好,如今又能上练兵场了。 漠北和鞑靼如今都同中原交好,近几年估摸着不会再有战事了。 我看到信后扯着嘴角笑了笑,我原本以为自己活不长了,却没想到竟然又熬过了一个冬天。 皇帝去年又病了,病的来势汹汹,一个多月都没有上朝。 所幸郑焕在前头总理着朝政,才不至于延误军机。 他病的时候我一直在身边陪着,我不放心旁人,因此事事亲力亲为。 直到年关他大好了,我才搬回了皇后殿。 郑焕这几年在朝中也很得力,去年调到了中书省,如今做了三品的中书侍郎。 她母妃总让我给他张罗着说一个续弦,奈何他自己不肯,我也罢了。 今年的春日很暖和,过了二月末我便不再用炭了。因此我的身体也有很大的起色。 我的宫里来了一个很懂稼穑的宫女,听说他们家原来在苏杭侍弄着一片大大的牡丹园子。 她不仅会种牡丹,还会栽兰花,会架蔷薇。会为我的院子引来三三两两的蝴蝶。 阿扎这两年大有长进,不看书也能引经据典的讲出一大段的《左传》和《春秋》,还会背诵《楚辞》。 她已经二十岁了,我琢磨着什么时候把她送出去,找一个可靠的小伙子,往后安田置宅,好生过日子。 不要跟着我,像苏泽一般将自己半辈子的好时光都葬送在这深宫里,那不好。 皇帝自去年病好以后,已不再像以前一样一天十个时辰紧抓着朝政不放。 今年他也经常到我这里来陪着我一起看花儿,但是每次我想跟他絮叨一会儿的时候,他都会不小心睡着。 我知道他累了,他老了。 然而,春日里有多暖和,冬日里就有多冷。 刚进了十月,我宫里的炭火已经不能断了,所幸今天的日头很好,外头也没有风。 皇帝早上走的时候同我说,下了朝要带我上御花园看梅花去。 江南新供的洒金梅和品字梅这两日开的极好。 又说,为着我如今腿脚不好。 他破例让人赶制了一乘大的辇舆,他和我可以一同乘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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