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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恼的只有一件,便是我那个二傻子闺女郑烁。 不知她到底在外头犯了什么糊涂,竟不知从哪里拉来一个街上要饭的,闹着要将之招为驸马。 若不是我这些年处理各种事物早练就了一身宠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怕不是要当场被她气死。 是不是要饭的暂且不论,关键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据阿烁自己所言,那时西街上来了一伙子亦讨亦盗的乞儿,个个口不能言,却都有几分功夫在身。 阿烁她们原想将这些人安置进悲田院里头,一来给他们个安身之所,二来让他们在悲田院里头做些护院搬扛的力气活儿也好彼此安生。 谁知那领头的人是个少年,却很有些执拗,表示自己不愿被人施舍,不要嗟来之食。 宁愿被关进府尹大牢也不肯带着兄弟们住进悲田院。 阿烁不服,便日日赶去劝说谈判,也不知是怎样一番使出浑身解数的痴缠打斗纠缠不休的,总之后来还是跟着阿烁去了。 据林漾所言,那少年年纪不大,却是习得一身好武艺。 尤其箭法出众,说是能百步穿杨,左右开弓,他领着自己的弟兄们进了悲田院以后,便同阿烁日日相处。 以致后来,两人竟互生情愫。 阿烁一开始不曾对他坦白过自己的身份,却提前跑回宫里同我说要招他为驸马。 我并不是多看重家世门第的人,要说门第,世间再没有比皇室更高贵的了。 可是至少也要家世清白,身体康健吧。 那孩子父母籍贯一概不知便罢了,竟还有口疾,让我如何能同意? 尤记得那日,阿烁从宫外回到宫里同我说母亲,儿臣遇到了此生要共度一生的人,儿臣要招他为驸马。 阿烁,他是从哪里来的,父母是谁,籍贯在哪里,为何有口疾,如何来到京城,这些你竟一概都不曾问过么? 母后从不介意你未来驸马的家世门第,哪怕平庸些也无妨,可是你这般为自己择婿,不觉得太过草率了么? 云朗曾经受过太多的苦难,儿臣不愿揭他的伤疤,也不在意他过去怎样。儿臣只想同他过好以后的日子,母后若觉得云朗身份不堪,实在有辱皇家体面,儿臣也不强求,只求母后同意儿臣放弃公主的身份,做个普通女孩儿。儿臣如今长大了,必不叫母亲为难。 对了,那个孩子连名字都没有,云朗是阿烁为他起的名字。 我看着自己从小到大如珠似宝般供着的女儿,如今信誓旦旦的说,她要为了一个不知底细的男的不做公主,不做我的女儿。 只为了跟那个男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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