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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青时沉默一会儿，她很明白莫晓宏的性格，在她的纵容下已经完全被他父亲养歪了，她不喜欢自己的前夫，顺带不喜欢这个跟前夫相似的孩子，他们一家的事，确实不该再继续牵连无辜的小姑娘的。

    是以，苏青时说：“你过了十五元宵节再过来吧，那个时候他们都会走了。”

    “好，谢谢婆婆。”

    腊月二十七那天，张悦给吴小花结了工钱，说早上她上班的时候可以顺路送吴小花到最近的公交站，后面她不到福利院那个街区，就得吴小花自己坐公交车回去了。

    吴小花同意了，她想自己认认路。

    第二天她照常起得很早，先去厨房炖一锅很稀的白粥。

    这几天苏青时胃口不好，更爱喝这种好下肚又没味道的东西，大厨房送来的都很讲究烹饪技巧，苏青时反而觉得腻，就把大厨房送来的给吴小花吃，自己喝单调的白粥。

    吴小花也问过苏青时为什么不告诉大厨房说要喝这种在稀饭和粥之间的、平常人家吃的白粥，她说，如果被人知道她口味变成了这样，等于告诉别人，她老了。

    话里的“别人”是谁，她没说。

    煮好白粥，吴小花盛出来放凉，收拾好厨房后就等张悦起床带她离开，一直到离开，苏青时都没起床。

    在回城的路上，张悦告诉吴小花，其实苏青时挺喜欢她的，因为她很安静，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很吵闹，有时候，多顺着苏青时意，或许可以得到很多自己意想不到的东西。

    “小花，我们都是普通人，当自己没有的时候，接受别人的帮助，是很正常的事情。”张悦状似随口地说。

    吴小花知道她是想让自己接受苏青时的帮助，可是她并不觉得接受苏青时的帮助是个好的决定。

    说得不好听一点，她就像只忽然出现在城市里的流浪狗，还不好看，只是跟苏青时曾经养的狗狗很像，对方来喂她，不是想带它回家也不是想救它，单纯看个眼熟。

    流浪狗应该会分辨什么人喂的东西能吃，什么人喂的不能吃，无法分辨的狗都被害死了。

    她不想当没有自知之明的流浪狗，接受帮助确实不算什么丢人的事，只是对方不应该带着奇怪的目的来。

    出于善心给予的帮助她可以接受，除此之外，即使对方给得很坦然，她也应当谨慎。

    吴小花思虑许久，等车站快到了才开口说：“谢谢悦姐你送我一程，路上注意安全，至于你说的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一般说好好考虑，就是不会考虑，张悦无声笑笑：“我说真的，让自己过得好一点，没有错。”

    这次，吴小花就不回答了，开门下车，站在公车站牌下跟她挥手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