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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冰窟窿里去,数九寒天最难将息的时候,冷水刺骨,云瑶怕的连喊救命都不会了,连血液都不知流通,好像一下子冻实了。那回就是云淞跳下去把她捞起来的。后来听人说,将她推下去那家的下人远远瞧见了,看他不会水,赶紧跑去喊人,云淞听了腾的站起来,手里钓竿也不要了,那长杆子一下子滑进冰窟深处,云淞一边跑一边脱衣裳,到了她边上一个猛子扎下去,在水里捞了一会儿就把她找到了,把人举起来递给岸上伙计的时候,他的手都冻得发紫,却还不忘了嘱咐,“快拿雪把小姐身子搓热,把我的衣裳给小姐换上。” 那回她冻了病了月余,好了倒没有落下一点病根儿,倒是云淞,如今手上偶尔还会使不上力气。 甭管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对云瑶来说,他永远是拿命爱她的父亲。 今天她巴巴的赶过来,正是要将在迦南买的东西送给他,那是一种当地古法土制的熏rou,云瑶记得,下酒时他极爱配这些玩意儿。她怕回了家,再不好轻易寻由头出来见他了,这才急急赶过来。 她总以为,父亲也与她和母亲一样,无论如何,离开了她们母女两个,只怕心里也是懊悔至深的,日子不好过的,哪里料到,他平日里竟然这么快活! 眼见他的手还往更深处探,看着她的好父亲越发不检点,云瑶正要叫住他,席面上却走出来一个老男人,还伸手要抱她,云瑶厌恶的呵斥他,“滚开。”那人非但不退让,还更来劲了,幸好云淞听到她的声音,血脉相连的天性走没有被烟花小姐们占干净,他灵台一激灵,余光一扫,赶紧爬起来快步走过来隔在中间,“李易达!放开你的狗爪子!这是我女儿!” 那姓李的老男人被他这么一说,喝了点酒还闹不清,伸手还要去摸云瑶的脸,旁边几个人见云淞真的动气了,赶紧上前把李老板拉走了。 云淞正心有余悸,假如刚刚….,他必不能原谅自己。 他正要关怀宝贝女儿,却见她一双清澈见底的眼正看他多时,想想这是什么地方,约莫刚刚的事她全见到了,云淞不由得老脸一红,毕竟是要脸面的人,私下里是一回事儿,叫人撞见又是一回事儿。 云淞牵着她的手,想把她带到外间去,却被她一把打开,她像蹭不洁物一样蹭被他碰过的那截手腕,厌恶的看着他,大声的说,“不要脸!” 房间的笙乐停了,众人的嘈嘈切切的私语停了,诺大的房间里落针可闻,回响着她这一句掷地有声饱含鄙夷的“不要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云淞一下子脸皮热起来,扬手就要打她。他一巴掌打下去,见她脸上马上浮起来五个红痕斑斑的指印,心里已经有些心疼,可见她非但不低头,还用那种眼神瞧他,旁边众人还看着,云淞心里恼怒,羞愧难当,断不可在这些人面前面子落地,不然日后怎么出门走动,他怕下不了台,假意抬手还要打她。 正要落下去,自外间又进来一个年轻人,云淞还没瞧清他的脸,已经被他制住,他力气不小,只用一只手就攥的他的手腕发疼,云淞哎哟一声,那人却紧接着立时折臂后返,一个擒拿,轻松将他按在那堆满盘碟的圆桌之上。 云淞张嘴欲说什么,被那人察觉,施了一层力,他一下子整张脸埋进了一迭油腻的冷碟中,贴的严丝合缝,他有心站起来,挣扎着还想动腿,众人却见那少年人落脚极巧的踢了他膝窝一处,云淞只觉得全身都麻了,一下子跪在地上,再无法起身。 原以为他是来逞英雄罢了,边上同席的都是各家老板,不说远的,这点面子总不好叫这来历不明的年轻人下了去,几人说了许多吓唬他的话,却见他面上一哂,众人一喜,以为他是想求和,却不想那少年竟不慌不忙的掏出一把枪来。众人这才知道,方才不过自不量力,眼下,他才是这屋里的大人物了。 人既为刀俎,我便是鱼rou,风口又倒了向,刚才还站在云淞一派的男人们,这时又说“与我无关,今日只是来吃顿便饭。” 徐昭灌了一耳朵废话,一句都不想回。他正想看她的意思,谁知还没与她对上眼,她便倏的扭身跑走了。 主角走了,还有什么戏唱,徐昭四下看了一圈,一屋子狼藉,没的耽误时间,他抬脚就走了。 见他走了,还在莫名其妙的邵玫只得跟上。 这一下子倒清净了,好一会儿,几人才惊魂未定上来围住云淞诘问,这人是谁,今天这事会不会给他们惹麻烦。 云淞什么也不知道,被问的一头雾水。但他一贯会装腔作势,身上还疼着,却张口就胡诌起来,只说是小女的一位朋友,今天都是误会,自家人的事,哪里会给您几个添麻烦。 他这时远没料到,他和这少年,渊源还在后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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