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承了皇位跟夫郎(女尊)_第39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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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节 (第1/2页)

    如同两个都趴在浮木上的人,依偎着彼此过日子。

    没宣过情,没说过爱,像大风翻过书页,略过太多东西,直接进入“搭伙过日子的老妻老夫模式”。

    如今,因为梁夏的原因,窦氏跟蔡甜的这种生活面临着变动。

    窦氏再次正视内心,鼓足勇气,看向蔡甜,想问个答案。

    “你说,我这太君后,该不该当。”

    她若是说不,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他都不当。

    窦氏如今不过三十出头,短短的十几年,听到过无数流言蜚语,被人指着脊梁骨诋毁谩骂。

    一个孩子生母不知的寡夫,能指望别人说什么好听的话呢。

    现在不同了,他女儿是皇上,他摇身一变成了太君后,那些泼在他身上的污水尽数洗清,没人再敢说他一个不字。

    他苦了好些年,可算苦尽甘来,拥有荣华富贵众人服侍了。

    他那双手,再也不用点灯熬油给人裁剪衣服,不用对着黄豆大小的灯芯去穿针引线。

    他将是整个大梁,最尊贵的男子,是大梁的太君后。

    可如果他不进宫……

    蔡甜垂下眼,胸口发闷,心都是疼的。

    可如果他不进宫,享受跟富贵没了不说,单单梁夏的正统身份都会一直被人怀疑。

    到时候窦氏面对的不再是街巷里的闲言碎语,而是朝堂文臣的口诛笔伐。

    文人的墨,覆盖了太多人的血。

    那一行行一列列的字,不是墨迹,而是条条鲜活的人命。

    跟切肤之痛比起来,言语带来的压力跟暴行,可痛的太多了。

    宗室被除,朝臣把持朝政,梁夏还没能完全掌权,窦氏这话,让蔡甜该如何回答。

    蔡甜脊背如往常一般挺直,鸦羽般的长睫落下,遮住眼底种种情绪。

    沉默许久,久到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蔡甜才开口。

    “该。”

    如常的语气,没有半分情绪起伏。

    “该啊。”

    窦氏眼里的朦胧水光摇摇欲坠,一时间他分不清是自己在晃,还是眼泪在打着旋。

    “好,好,”窦氏抬手抹掉脸上的清凉,踉跄着离开长凳,“你说该,那我便当。”

    饭是吃不下去了。

    窦氏离席时晃了一下,梁夏伸手扶他。

    泪水掉落视线清晰,窦氏垂眸的那一瞬间,看见蔡甜在长桌下,抬起又落下的手。

    抬起那一寸是本能是爱意,落下后手指紧紧握着腿,是克制是隐忍。

    窦氏没说什么,由着梁夏扶自己进屋醒酒。

    两人间已经做出选择,划清了界限,好像没了别的可能。

    “大夏,”窦氏坐在床边,轻声说,“我的封号,带个玥字,行吗。”

    梁夏蹲在他膝边,伸手揉他放在腿上的手,昂脸柔声应,“好。”

    蔡甜,姓蔡,名甜,字玥。

    玥,上古传说中的神珠,是个好字。

    窦氏这才露出笑意,伸手揉揉梁夏的脑袋,打起精神,跟她说,“往后,看谁还跟说老子我的坏话,我让我女儿打烂他们的嘴!”

    他发泄一通,抱着枕头躺下,梁夏脱掉他的鞋,托起他的双腿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吹了灯才出去。

    安静黑暗的房间里,原本应该熟睡的窦氏,脸埋在枕头里蜷缩起身体,无声哭了好久。

    他知道她的身不由己,可依旧很难受。

    窦氏安慰自己,哭完就好了,哭完心就不空了。

    窦氏离席的时候,蔡甜保持着坐姿,连头都没回。

    她就垂眸看着碗里的酒,酒里的她面无表情,神色空洞又麻木。

    蔡甜想,她在拥有重生这份奇缘的时候,说不定就注定此生孤独,注定不能为自己而活。

    这便是代价。

    她好不容易抚养长大的皇上,不能因为生父问题被人在血统上指摘非议,更不能在登基之初,就因自己的生父留下把柄而被群臣抵制要挟。

    她培养的君王,目光不该只放在这些小事上。她要看的是山河万里,是黎民百姓,是她的天下。

    自己这个老师,一贯都是这么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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