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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夜未央,庭燎之光(上) (第5/7页)
佛天气知应他的心情,雪大了起来,夹着几片纸屑,狂舞着,路人纷纷掩面疾行。 一路恍恍惚惚,车停在了诸盈银行的外面。 他拿出手机,看到自己的手哆嗦得厉害。 “有事?”诸盈的声音透着nongnong的不耐烦。 “是的,有事。你请半天假,我们找个地方谈。” “对不起,我一会有个会。” 晏南飞忍不住大吼,“诸航的事比你的会重要吧!” 诸盈的气息在加重,许久,她才出声道:“我马上出来。” 两个人约在街头的休闲餐厅,下午客人不多。 “你是怎么认识诸航的?”诸盈没有绕圈。 晏南飞蹙眉,似乎这个问题有点难度,但他还是回答了:“我---是绍华的姑夫。” “绍华?这个人是谁?” 晏南飞心脏有一瞬间的停摆,他看着诸盈,是真的不知道的样子。突地,他想起帆帆百日那天,卓明说要和诸航的爸妈见个面,显然,诸航家人那边对于她和绍华的婚事应该还不知晓。 这个丫头呀,胆子大,嘴巴紧。 “哦,是我----和诸航都认识的一个人。”这件事还是让绍华和诸航出面解释就好,从他嘴中说出来,诸盈怕更加接受不了。 诸盈信了,“现在你想怎样?” “为什么那时不告诉我航航的事?”他痛心地问。 诸盈觉得很好笑,“你干吗要知道?” “我是她----父亲,我有这个权利。” “十二年够不够?” 他愕然地盯着她。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爸妈和我,没有第四个人知道航航是我生的,你居然能查出来,我首先感叹下,也许血缘真是斩不断的。但又怎样呢?晏南飞,我等了你十二年,从南极到北极,从西半球到东半球,不管你人在哪,都足够你走到我们身边。可是你放弃了,你和别的女人结婚了。现在,你跑过来到底想和我说什么?航航已经二十三岁了,不再是走路歪歪扭扭的小女孩,不会拖着我手问,jiejie,为什么我爸爸mama像小朋友的爷爷奶奶,不如你做我mama吧!我看着她的小脸,不知该讲什么好。你不必觉得这些话很可怜,事实上航航特别快乐,我爸妈把她宠上了天,我老公也非常疼她。她不比同龄人少一点什么。你如果想愧疚,想弥补,真的没有必要,因为她什么也不缺。” 这番话,诸盈说得非常平静,音调的起伏都不很大,就像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对学生。 因为绝望,所以麻木! “对你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去你所受的创痛,诸盈,当年我----” “不要说了,我想你可能也没做好担起一个家庭的重任,也没有做父亲的准备。虽然当年也曾怨过你,但仍要谢谢你把航航留给了我。” 脑中嗡地一声,晏南飞抿紧嘴唇,他控制不住的痛哭失声。 这些话比上万句的漫骂、指责,比上百记耳光,都让他痛。 十八岁的小mama抱着小女孩痴痴地站在山路边遥望着远方,等待一个不会回来的人,这些天,他闭上眼就是这一幕。 和诸盈在凤凰分别时,他答应她明年暑假再过来,争取两人一同回南京。诸盈去读大学,他考研或者在南京工作。 那时的通讯并不发达,没有短信,没有电邮,长途电话的信号也不是太好,保持联系还是靠的是鸿雁往来。 大四的课程并不多,大部分同学都联系了单位准备实习,他在复习准备考研。有一天,爸妈突然来到学院,告诉他托了关系要送他出国留学。 他犹豫了,和爸妈讲要好好考虑。如果他出国,诸盈怎么办?可是出国真的是一个诱人的香饽饽。那个年代,出国还是非常希罕的。从国外回来后,整个人就像被镀了层金。 在班上,他和黎珍很谈得来,便把自己的困扰说给黎珍听。 黎珍大笑:“晏南飞,你不会把一个十八岁小女生的话当真了吧?她还没公民选举权,做什么事都不可能有定性的。像我高中时喜欢上同届的一个男生,两人讲好考同一所大学,结果他考砸了,去了另一个省读书。大一时我们还联系着,后来慢慢就谈了,各有各的朋友,过得都快快乐乐。我们这个年纪,突然扯天长地久,会把人笑掉大牙的。” 他默然,他是没有想那么远,只是觉得喜欢便努力去喜欢了。 “如果你现在为她留下来,但是后来你们还是分手了,你会不会肠子都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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