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亡国之君的寝殿后_第117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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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看见李遇四处躲闪的眼神突然聚焦,瞪大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

    虽然李遇没有说话,但白鸥已经得到了答案。

    李遇看着白鸥,突然弯了个笑。

    他想起白鸥以前经常糊弄自己的那句话——

    鸥鸟飞在天上,什么都能看见。

    他还是又被他的白鸥哥哥看穿了。

    这件事他已经谋划很久了,在江南旱情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那是白鸥第一次抱着图纸和他在凉亭里夜话的那晚,白鸥同他说过——

    “只要荷包满,就能养得起兵;只要兵权在握——”

    他此前隐忍蛰伏十年,即使早在几年前就参与政事,也一直被周哲翎束缚手脚,直到就算晚上睡个觉,都要睡在周哲翎的眼皮子底下。

    归根结底,无论是被周哲翎掣肘,还是忌惮于周氏身后的世家门阀,无非是因为手上无将可遣,无兵可调。

    他父皇是留下了一面令牌做他最后的护身符,可是那令牌保白鸥平安顺遂有余,甚至还能让他仗势胡闹一番;可若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令牌是死的,人是活的。

    李氏皇族威严不再,到时大厦将倾,关乎道每一个人的利益生死,到底天下有几人愿意集结在那边令牌之下听从差遣,到底是个未知数。

    也许从前他有一瞬想过,自己身披光鲜的龙袍,不问世事,可以做一世安逸的皇帝。

    只有当他试图挣扎的时候,才会感受到周哲翎的桎梏,那如果他干脆放弃呢?

    也许就无所谓了……

    但他始终不能忘记翠珠的死,那一场噩梦萦绕在他心中十年不曾消散,他也忘不了自己至今都无力保护小姚和苏嬷嬷。

    这一切让他夜夜不能成眠。

    而这一切,也只有在白鸥的身边可解。

    那一夜不欢而散后,他又重新需要借助药物入眠,小姚曾不解又担忧地问过他,不是已经好长时间不需要服药了吗?

    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哪里是不需要服药,只是这天下间唯一一味可解他心中郁结的解药不在身边了。

    如果说李遇无声的依赖和热烈的爱意是白鸥中的毒,让他在无知无觉间沦陷;那白鸥对李遇而言,就是救赎他黑暗童年的唯一灵药——

    他不可以失去白鸥。

    江山社稷是他卸不掉的责任,他只能抗在肩上;而白鸥是他唯一的贪婪,他想护在自己并不宽阔的怀里。

    而这两者,有一个同样的敌人,他不想再回避。

    如果说当年他保不住翠珠还可以说是因为年幼,那现在他已经不想给自己找任何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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