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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奠基复原 (第1/6页)

    1431年5月30日

    (除却一个日期外, 内容只有空白, 或许连这个日期都由后来补写。)

    —

    [让娜·达尔克]

    根据皮埃尔主教的指示,少年在弃绝书相对应的地方停顿片刻,又在对坐之人不断的催促下, 最终将虚抬的手掌向下按压。

    掌心的纹路压盖上圣少女的姓名, 呈现出瑰丽到惊心动魄的红。

    那通红的手印, 就是那位圣少女一生中,最后的注定。

    而在这次特异点的旅途中, 立夏扮演了贞德。

    他看着羊皮卷上,由自己亲手盖上对手印。

    呆呆的,呆呆的看。

    这是由他所做出的, 为传奇划上的伤痕。

    这样真的好吗?

    明明打算扮演‘贞德’的时候那么坚定,结果却在一切都快要结束的时候开始感到茫然。

    他有点想要偷偷嘲笑自己的没出息。

    弃绝书,姓名。

    认证的手印。

    罪名成立。

    自此, 一切再也无法改变。

    这个时候的立夏, 究竟抱着什么样的情绪才完成了这一切?

    贞德是很温柔的人。

    但是, 她的人生却不是。

    见证历史的感觉,实际上并不怎么好。

    认可弃绝书,承认罪名,乘搭上囚车。

    被关在狭小的空间里,在加密的栏杆内, 他看着与自己擦肩而过的, 前往行刑地沿途的风景。

    英王与法王的博弈, 国与国之间的战争, 夹缝里流泪绝望的人民。

    成为了牺牲品的少年眼神干净敞亮,似对这些诡谲涌动的政/治倾轧与恶意一无所知。

    东方在火红的燃烧,朝阳初醒。

    现在,少年将被带往鲁昂老城区的集市。

    坦白而言,这段路并不平整。

    因为前些天一直在下雨的缘故,纵使今日天气晴朗,土地仍旧极为湿泞。

    金属的车轮糊了一层厚厚的泥浆,艰难前行。

    坑坑洼洼的地面更是一直在制造着颠簸,少年透过早晨的露气深重,看到了马背的一起一伏。

    囚车推拒着泥壤潮气深重的挽留,毫不犹豫的行进着。

    车轮的纹路间啪嗒啪嗒落下的泥水,如历史溅出眼泪的某个瞬间。

    他抬头,看向凛凛碧空。

    这里是鲁昂。

    鲁昂是位于法国西北部的城市,是滨海塞纳省的省会及诺曼底大区首府,也曾是中世纪欧洲最大最繁荣的城市之一。

    哥特式的鲁昂大教堂与虔诚信徒,唱诗班在纯美无暇的童声里颂出一首又一首的温柔赞美。

    黄金罗马时期的圆形剧场与温泉遗迹至后世仍存,塞纳河书写了贸易与繁荣的诗。

    这些都是后世的记载,与前人的祝福。

    而事实的真相则更加残酷……现在这个时间点上的鲁昂,并不属于法兰西。

    ——梦碎了。

    百年战争。

    在1419年的1月19日,鲁昂向重新将诺曼底并入金雀花王朝的英王亨利五世投降。

    这或许是鲁昂上流贵族领主们的决定,毕竟面对气势汹汹的英格兰人,反抗也是无力。

    但是,底层的人民们,往往不以贵族的意愿与决策做为自己的思想。

    鲁昂从不曾因归入亨利五世的统治而平静,这就是现实。

    无论是谁,总需要有人站出来,发出真正的声音。

    压迫与反抗。

    阿兰·布兰加德在城墙上扼死了英国囚犯,而他也被当场处决。

    鲁昂教士罗伯特·德·李维特成为将英国国王开除教籍的英雄,同时他也被□□在英格兰五年。

    这些人,将永远因敢于发声而崇高。

    直至后世也被人们所铭记。

    是的,那是独属于他们的,至高无上的瞬间。

    而在今天。

    1431年的5月30日,将有一位救国圣人在这里死去。

    那位圣人的名字,是让娜·达尔克。

    是栋雷米的,是奥尔良的,是整个法兰西……当之无愧的民族英雄!

    为危难而来,因和平而去。

    ‘——咔哒,咔哒。’马蹄并车轮一同倾轧过地面,转了一轮又一轮。

    不断的,不断的向前。

    玛丽王后坐在远处高高的楼台上,她目光始终下坠,只注视着那位坐在囚车中仍非常坦然的少年。

    嘿,别这样,快停下来……拜托了。

    “爱民如子,爱民如子――”

    渐渐拉长尾调的赞美诗,经由众人的口舌声声唱诵。

    “天父永远不会背弃他爱民如子的孩子,天父永远站在为民请命之人的身旁。”

    名为贞德的圣徒啊,你是无悔的尊荣,你是无上的荣光。

    压低到沉重的歌,在少年人的一个回眸里被洗涤至洁净,清亮悠长。

    被囚笼困住的少年,即便在历史的长河中将要溺亡,那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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