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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我被封杀了 (第2/2页)
”。 我挎着一个硕大的单肩布包,包里胡乱塞着笔记本电脑、数码相机、记事本……我疲惫不堪地行走在大观河边。 我的大包压得我左边的肩膀生疼。三年前,我可不用背这样的大包,我只有一只手袋,手袋里没有几个钱,因为妓 女最怕被嫖客抢劫。我的手袋里那时装着整整一打安全套。我总是逃不开安全套的阴影。我背着一个双肩背书包,怯生生地穿过大学办公楼阴沉沉的长廊,那是夏天,树叶热得淌汗,我却冷得发抖。我的书包里有一盒没有拆封的安全套,我感觉自己背着满满一书包安全套。我把那盒安全套扔到了校园的湖面上,我看着那盒安全套像一条绿色的方头船,在破碎的月光里飘啊飘。 我没有喝酒,可我醉得厉害。我在河边坐了下来,忘了在我的屁股底下垫上一张报纸。我听到不远的地方一群人凑在一起打牌的声音,那是一群老人和无聊的人。我想,我老了,会不会和他们一样?也许我不会老,三十岁我就会死去,留下外表美丽而内脏统统坏掉的尸体。 我坐下时感觉到了牛仔裤兜里的zippo打火机。我站起身,把打火机从裤兜里掏出来,对着阳光仔细地看。黄澄澄的打火机在我的指尖像一朵寂寞的小黄花。我反复将打火机打开,点燃,关掉,熄灭。我想抽一支烟的冲动是如此强烈。我走到离我最近的一个小卖部买了一盒香烟,红塔山,十块钱一盒的那种,那是一个星期之前的那个晚上,“蝈蝈”抽的那种烟。 我在河边的草坪上盘腿坐下,抽烟。我以前抽过烟,当“小姐”的时候。我一抽烟就想起自己当“小姐”的岁月。 河水很脏,我满心忧伤。河面飘浮着来历不明的物品,有个人划着一条小船,用一个绿色的手持网打捞污物。我想我不是喝多了就是抽多了,我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我想知道他是否把我当年扔掉的那盒安全套捞进了网中?河水真的很脏,我无法看清我的影子。一个坐在河边抽烟的女孩,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干净的女孩,更不像一个优雅的女记者,我一定像个没有生意的流莺。我知道,就在这条河边,夜色深沉,站街女出没。 不,我已不是那个一袭黑色低胸短裙出没于灯红酒绿之中的烟花女子,我是蓝色牛仔裤格子衬衣戴着卡通棒球帽徜徉于夕阳金色光芒的阳光女孩。 一切都不同了,因为我有了爱;一切又改变了,因为我刚刚找到我的爱人,我就把他给弄丢了。 zippo打火机被掀开时的声音很清脆,我的手指有一股子淡淡的汽油味。我又点了一根烟。 我是如此颓废。 夜色降临时,我坐在河边的草坪上,差不多抽掉了整整一盒烟。我把棒球帽的帽檐压得很低,我想着别人看我的样子,会不会像是一个逃学的小男生? 我是一个漂亮女孩,我很在乎别人对我怎么看。 我想起“蝈蝈”那天晚上说过的话:“也许,你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来寻找你,不是爱,只是一种好奇。” 尼古丁让我脑袋涨痛,思维迟钝。 我还要继续寻找我亲爱的“蝈蝈”吗? 我为什么要寻找他?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我是个好强的女孩,也许我真的并不爱他,也许“蝈蝈”说得对,对他,我仅仅是一种好奇,也许我口口声声的“爱”,仅仅是一种借口?寻找“蝈蝈”,也许仅仅是我下了决心要去做的第一件事情?所以,我逼着自己把这件事做到底?“或者说——”哈,我在心里冷笑,就连思维,我也用上了“蝈蝈”常用的口气,嗯,他最喜欢说“或者说……” 或者说,我仅仅是痛恨那种任人摆布的生活,我发了誓要找到“蝈蝈”就是要自己摆布自己的生活。我试着一个一个地回忆我从小到大认识的同龄女孩们,她们认为我早恋,认为我注定考不上大学,我就一定要考上了给她们看,于是我就考上了;她们假模假式地念大学,假模假式地谈恋爱,我就不念书,我就不恋爱;她们的老爸是官员、是老板,她们家里有钱,她们从小弹钢琴,她们很优雅,她们大学毕业后去澳大利亚新西兰,我的老爸是个小商贩,我的老妈成天打麻将,我家里也不缺钱,当然我老爸老妈绝对不会花钱送我去澳大利亚新西兰;我从小在街上跟男孩子打架,17岁跟“靓仔”在高大得几乎压死人的书架下面喝酒接吻,稀里糊涂地失去了童贞,我不会弹钢琴我一点都不优雅,我会说脏话会抽烟会喝酒我做过小姐当过妓 女,我会把酒瓶子藏在包里,打架的时候用来砸人的脑袋,总之总之,一切一切,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孩! 而这一切一切总之总之,我都口无遮拦地告诉了他,告诉了我亲爱的“蝈蝈”。 我一定把他给吓坏了。 哈哈,为什么呢? 因为他是英雄,是警察,英雄的警察怎么可能爱上我这样一个坏女孩? 我的爱把他吓跑了! 他躲着我,不但他躲着我,还让他身边的人躲着我,他就是个逃兵! 李浩打来的电话就是那时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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