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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她第一次做的梦 (第1/2页)
1900年4月,岛港。 海水被烈日蒸发成晶盐,黏在阿钰白皙的皮肤上,头发嵌在沙子胡搅蛮缠,就像枯草扎在风尘里。 上身的肌肤干得快要皲裂,像纹理皱巴巴的废纸。她睁不开眼,只觉得下方一阵阵痛。 渔夫路过,吓得撒网,鱼群撞在船头,挣扎弹跳发出滋溜的声音。 那人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见她光天化日之下上身赤裸,幸亏黑色的长发隐隐遮住两股雪白浑圆,松软细腻的沙子充分遮蔽了她的下身,否则实在有伤风化。 “好痛……” 阿钰咸津津的唇瓣嚅动着,声音像被针扎破的气球流声,虚弱漂浮。 那会儿当地人保守观念深重,加上封建迷信,不愿触碰不明不白的东西,以免沾染祸害。 渔夫瞧她那鬼一样的模样,怂得要死不敢去碰她,但心有不安,只好跑到人多的地方找帮手。 渔夫找到离他最近的男人,抱着被拒的心态,试着指向海边女人结巴说道:“她、她好像快死了,去救救。” 后来,阿钰在阴暗的房间内醒了。 第一眼,是旁边蜡烛晕开的微弱光芒,第二眼,是男人在弱光下的模样,目光沉冷。 “这是哪里?” 她艰难启唇,嗓音覆着干涸的沙哑。 “马尔顿街118号。” 着名畸形秀马戏团的落脚选址。 他的声音很冷,比海水还冷。 阿钰自觉问了也是白问,她对这里完全不熟悉。 身上穿着薄薄的布料,她想支起身子,又起不来,浑身酸痛,而且动一动皮肤好像就要裂开那样。 疯了。 她在水里的肌肤又滑又嫩,光射水里把她照得通透,可她现在皮肤皱巴巴,鱼尾也不见了,留下的是光溜溜的两条腿。 上岸后一定变得很丑,就像潮皮老妖。 “人?” 她犹豫,答复,“嗯,我只是晒久了很容易缺水。” “最好别骗我。” 岛港临近海洋,坊间一直流传着人鱼传说,这在他眼中,是畸形的。 如果她真的是人,不正常的,也是畸形。 “怎么称呼你?” 阿钰小心翼翼地问他。 他直直地看向她清澈的眼睛,说:“Wilson.” 一个月后。 马戏团的第一场表演结束,Wilson坐在休息区闭目养神。 他慵懒地支手撑右脑,修长的双腿随意搭在前边,身上穿了黑色西装外套,干净不起卷边,一丝不苟。 叩门声响起,然后,淡漠的嗓音被檀木门加深了浑厚的磁性,传过她耳边:“进。” 简单一字,足以让人脚软。 阿钰提了提身上的抹胸,肩膀原本覆在走廊炙热的空气下,进入开冷气的室内,被清凉的干风钻入打开毛孔。 肩膀微缩,蝴蝶锁骨撑开,骨骼印痕明显,海藻般的发丝有几缕贴在她的锁骨中,凸起的美丽若隐若现,她长得很漂亮,如水中海妖塞壬。 在这休养了一个月,吃好喝好,脸色回归滋润,身上的皮肤也变得细腻起来。 阿钰开口:“可以吗。” Wilson睁开睫下阴影,视线落在她姣好的白皙肌肤上面,还有锁骨。 “嗯,好看。” “脚还痛吗?” “不痛了。” 她骗他,因为在海水沉溺久了,脚被冷水打得充血,变得麻木。 他还不知道她是人鱼。 “那你要我表演什么。” “唱歌。” 唱歌吗,把她放到马戏团里,再加上毫不畸形的唱歌,似乎有些违和。 她见过他手下人的表演,这些对她来说都毫无吸引之处,甚至有些难受,可观看的人偏偏沉醉于这样的畸形与重口,尽管有时忍不住捂脸尖叫,他们手指缝处的瞳仁依旧一动不动地定在表演台上。 Wilson的畸形秀杂技与正常马戏的套路无异,只是表演的主体稍微有些不同。 比如,她看见一个浑身收缩长得像毛毛虫的人在地上翻滚着,而踩在他身上的人,一条腿细得只剩骨头,像支皱皮的竹竿,另一条腿粗壮圆肿,又像大蒲扇。 “你为什么要做畸形秀?”此刻的阿钰语气平淡,眼神直勾勾地锁着他的脸,她发现室内昏暗的光线不偏不倚地避开了他,只留在置于桌上的手,手指蜷起留下指背触碰桌面,凹凸骨节分明。 “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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