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最后一个风水师_第1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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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节 (第4/5页)



    日出日落,弹指间,三年初中就这样混过去了,自认没学到什么,不过耍赖、打架的水平却大有长进,在学校附近一带还颇有“名气”。那一年,我所在的琉璃厂突然热闹起来,先是一些专卖文房四宝、古董书画的老字号重cao旧业,引来各路玩家淘客,刚形成一点规模,立刻有大批商家蜂拥而至,一时间车水马龙,俯首皆市,到后来,就连我租住的胡同口南柳巷也改头换面,成了一整排古玩店。

    这情形,苦的是在附近租房子住的人家,眼睁睁看着租金成倍的翻。我房东是个姓乔的老头子,他却一直没提加租的事,刚开始我还以为,是那老头清楚我的底细,不想为了几个钱跟一个小混混闹僵。后来才明白,原来他心里早已打好算盘。

    乔老头也是开古玩店的,家里只有一个女儿,每次外出收货时,店里的生意就由她女儿一人打理,而这种地方龙蛇混杂,他多少有些放心不下,一直想找个“没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的伙计来撑场面。首先入他“法眼”的人就是我,打了三年交道,他看出我心地不坏,人也有点脾气,机灵又敢横。于是等我一毕业,便招呼我到他的“正天斋”去,对外称是合伙的远亲,其实干的也就打杂兼保安的活。

    “正天斋”在西琉璃厂,是家不起眼的古玩店,门面的破旧程度跟货柜里的古董不相上下,乔老头却引以为荣,吹嘘是什么百年老店、原汁原味,一有空闲就向我炫耀——“在琉璃厂,名号能带个‘天’字的肯定大有来头,要么是跟皇廷有牵连,要么老板是行业翘楚……”

    翘楚?可我硬是没看出这老头有什么过人之处,倒是他女儿让我惊为天人。这个叫乔霓月的丫头只不过大我两三岁,却博古通今,对各种骨董明器了然于胸,无论土瓷金铜,还是玉石书画,她一眼就能辨出正赝,说出来历,加上鼓舌如簧,做起生意来收放自如,着实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也就是这位乔小姐,激起我对干这行的兴趣,甚至可以说改变了我的命运。

    那天下午,有个乡下老头拿来几个瓷碗,说是解放初从地主家分到的,看能不能换点钱。乔小姐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不屑地说:“这种破玩意儿满街都是,我货仓里就有好几叠呢!不要不要。”说完,继续剪她的指甲。那老头一听,整张脸顿时像个蔫掉的茄子,正低头收拾,乔小姐又开口了,语气还相当真诚——

    “看你大老远的跑一趟不容易,这瓷的东西又不经折腾。算了!十块钱一个我买了。”

    老头前脚刚走,乔小姐立即吩咐关门落闸,随后招来几个买家,一伙人围着瓷碗,从胎质纹饰到款识底足,一边辨识一边交头接耳,那表情就像一只只盯着rou块的狼。接着轮到乔小姐下鉴开价,于是乎,刚才这些连乞丐钵都不如的破碗,在她嘴里立刻成了某个皇帝御用、官窑专制的绝品,买家们还连连点头称是,最后争得个脸红耳赤。就在我目瞪口呆时,乔小姐钱已入袋,光这一进一出她就成了万元户,这钱够乔老头给我发十年工资……

    原来做古董这么来钱!我不禁有些心动,可也明白,如果没有乔小姐那门子技术,靠瞎蒙乱撞是不行的。之后几天,我有些魂不守舍,时时盘算着如何向她请教。乔小姐是何等聪明,很快洞悉我的心理,她笑着说:“每件古董都有它的一段历史,因为东西是不会凭空而来的,所以说,鉴古物就是鉴历史,你必须先了解历史、读懂历史,特别是那些野闻轶事。当然了,如果要学我爹那样,到乡下做倒腾生意的,还必须对各种奇门异术了然于胸……”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想我耿家世代为破“狼咒”而四处奔波闯荡,父亲更是考古专家,他们肯定留下不少笔记资料。对!大坝沟的老家里不是有个小木箱吗,父亲生前总是把它当宝贝,那些资料可能就存放在里面,我何不回去看看,或许能派上用场。

    我是个急性人,一想到老家那箱子东西就心痒难挠,只是乔老头外出收货还没回来,一时间不好意思脱身。乔小姐倒是通情达理,得知这情况,二话不说就塞给我两百块钱,交代一周后必须赶回来。

    拿了钱,我跑回家收拾几件衣服,也顾不上找母亲打招呼,就直奔百货公司,想想村里头还有不少堂兄弟,于是买了十几斤糖果,整整一大尼龙袋,弄得售货员阿姨瞧我直瞪眼,以为是哪个山里来的傻帽“倒爷”。

    赶到火车站后,才知道原来火车是有固定发车时间的,不是想象中的随坐随走,远不比外公的专车方便。正手足无措,笑翻在地的售票员爬了起来,一边捂住肚子,一边用笔杆敲了敲贴在玻璃上的火车时刻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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