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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自己意思一般,特意补道,“元元。” 沈重暄:“……” 不知是不是他错觉,萧同悲原本只停在孟醒身上的目光似乎在那句“元元”之后才终于分出一缕搁在他身上,似乎这两字真的挑起了这位不食烟火的江湖第一碧无穷的兴趣。 封家招待极妥帖,给他二人各奉了一杯香茗,伺候的美婢亦非过于美艳的那款,个个温婉知趣,只静静地侍立一旁。 但沈重暄不敢忘记,孟醒已上去了一个时辰,仍无回音。 孟醒甫一入凤楼,便察觉不对,但领路的守卫依然毕恭毕敬,挑不出差错,是诚心诚意把他当封家少爷对待的——说明朱印并无问题。 凤楼整十三层,顶楼已坐着一位绯衣公子,喜庆的大红将他整个儿裹得像个新婚郎君,孟醒不无忧心地想,这位还不会是在提前庆祝抓获酩酊剑吧? 绯衣公子自然就是封琼,肤色白皙,眉目清秀,身形也单薄,还是个少年模样,并不很衬这般鲜艳的色彩,反倒像是被烈火吞没的欢场小倌。封琼站着等他,面上笑意盈盈,十分悦目,看得出是打小受良好教育的公子哥,反不像江湖人,像个待嫁的大小姐。 孟醒余光一扫,果然见他腰间只悬镶银朱印,心道:该拜我一拜。 封琼果然不拘小节,见他来了,忙撩衣走出几步,向他拱手一拜,诚意十足:“封琼见过小叔公。” 孟醒见他案上摊着一张宣纸,明明白白地盖着自己腰上朱印的章纹,心知这小兄弟是知道这枚印的来历,也知道自己不是原主,这架势是要和自己玩上一会儿,便也大方笑纳:“明州是个好地方。” 封琼长了双自带风流的凤眼,此刻满是喜意:“能得小叔公夸奖,琼儿受宠若惊。小叔公,这边坐。” 他特意留出上位的座,孟醒便懂他意思,这是要让自己坐上位——倒真成了小叔公。 “琼儿今年多大了?”孟醒瞥他一眼,估计十七八岁,与自己当不相上下,不料封琼含羞带怯地一低头,轻声道:“廿七了。” 刚至弱冠的孟醒:“……” “罢了,贫道开门见山。”孟醒开不了夸他的口了,“贫道近日遭逢暗杀,烦不胜烦,想家中人众,想必胜过贫道孤家寡人……” “小叔公客气了。无论您走到哪里,持着封家家印,都是封家的人。”封琼慢条斯理地一碰杯盏,也收起那副娇弱小辈的作态,直言道,“小叔公有需,琼儿自然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只是小叔公久不过问家中,一来便要弟子们拿命为您探来情报,这实在寒了大家心呐。” 孟醒模棱两可地“唔”了一声,问:“家中近来可好?” “琼儿冒昧,不太好。”封琼轻轻一笑,“但是小叔公回来了,兴许会好。” 孟醒早前便闻封家近年内乱,争权夺势之风盛行,这封琼廿七岁数,虽不是镶金印,却也抢到了明州地界,可见是有几分本事的。 他虽不愿掺和封家的事,但封琼态度明确,肯谈判就是好事——封琳如今不知光景,谁晓得他混到了什么地步。 “这般信任贫道?”孟醒也笑,“恐怕要让琼儿失望啊。” 封琼抿唇吃吃一笑,笑靥若花,直看得孟醒浑身发麻:“小叔公客气了,当年封沉卿的大名,江湖上谁人不知?” 孟醒想,这就是威胁了。 你冒牌货不行,那就说出朱印来头,把真正的封沉卿交出来。 “一抔黄土,哪还顾得生前虚名。”孟醒一甩拂尘,故作悲戚地一叹。 封琼却不慌不忙,拈了一方锦帕擦了擦鬓角细汗:“小叔公,您也知近来江湖并不太平,自那碧无穷萧同悲下山,江湖无人可与他抗衡,依琼儿拙见,能制住他的,大约只有您……和那位深藏不露的酩酊剑孟醒了罢?” 孟醒:“……” 怎么回事,怎么谁都冲我来?? “孟醒?一假道士,酒rou饭囊而已。”孟醒轻咳一声,“倒是家中,琼儿当为新秀之首了罢?” 封琼果然微微蹙眉,不情不愿道:“琼儿势弱,武功不好,不如封琳弟弟。” 孟醒心道废话,封琳再不济也是孟无悲亲手教过几天的,凭他天分,就算回去封家天天遛马赏花抱美人,也绝比你这小倌做派强上数倍。 “罢了,小叔公若是不愿,琼儿也不敢强求。”封琼我见犹怜地抚着胸口叹了口气,哀哀戚戚道,“小叔公,琼儿还不知您是为何事烦忧?” 孟醒沉默片刻,道:“阳川商贾沈家,琼儿可曾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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