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长孙媳_第16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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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节 (第1/4页)

    虽说只有几日相处,尚且还论不上昼夜不离,但春归却也意识到她的这位夫君,那看似澹宁的眼睛,实则却有看穿隐晦的锐利,她知道兰庭纵管出身富贵,大约人生平坦也没有经受多少波折,教养成霁日光风愉色婉言,但胸腹之中,却藏着远超年龄的沟壑。

    春归其实不大懂得,怎样取悦这样一类人物,她只抱着朴素的观念,如果委婉会被看穿,不如采取直接。

    “我在担心。”她站住步伐,不去看一直跟在身旁,仍然焦急不已对她的决定饱怀疑虑的母亲,她微仰着面颊,眼中不见耀采:“未知宗祖请迳勿相见,说了什么,迳勿又是怎么应对。”

    兰庭并不觉得这样的询问有何奇异之处,因为他也懂得春归和顾氏宗家的势同水火。

    陈述一番,简单又真实,和李氏去掉夸赞后的说法,并无差异。

    “我更加担心了。”春归仍是站在那里,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抑制了急躁和怨气:“宗伯祖不会真正原谅我,更加不会悔过,所作种种,不过是为了利益二字,迳勿对待他们太过谦和,会让宗家觉得有利可图、有害可施。”

    她看见兰庭微微蹙起了眉头,却仍一鼓作气:“族兄入狱,宗祖失族权,虽说我是为亡母、嗣兄讨回公允,并不认为自己犯有过错,可在宗家看来,此仇不共戴天,迳勿既娶我为妻,我自然希望你我能够同仇敌忾。”

    兰庭又忽觉释然,他其实很明白一个孤独无依的弱女子,遭受宗族侵害时,境遇该是怎样的凶险,心存恨怨也是理所当然,反而麻木不仁才最可笑。

    于是松开眉头,诚心和气的解释:“数句交谈,再观神色,我便知宗家这位伯祖,是浊邪之辈,结合他的行事动静,正应‘静若半睡,动若鹿骇’,通俗而言,便是得势时看似无为,实则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昏沉迷惘;当失势时,稍微一点惊吓,便形色慌张。此流依相书所言,为别忖而深思,不能坚定cao守,既图争利,又怀有惧怕之心。”

    春归:……

    说这么详细,是教她如何相面么?不过,不得不说自家夫婿对宗伯祖的判断极为符实。

    “但这样的人,在处于劣势之时,一般不会妄动,尤其是自认为还有转机,更不会有孤注一掷背水一战的坚决,我对他们示以谦和,就是为了安抚躁动,辉辉应该也知道,父亲想要立足汾州而有所为,根基就在于能否挫折荣国公府,这还需要顾氏宗家的配合,若将他们逼得狗急跳墙,于你我皆为不利,不如养着他们的畏惧之心,纵着他们的一线曙光。”

    却又道:“我虽是这番考虑,但若真如辉辉所料,宗家眼见曙光却急着得寸进尺,那么我再示以厉害,总之,对于顾氏宗家,我们当然是要同仇敌忾的。”

    否则,就对不起早前那几味亲手烹煮的佳肴美味了,赵兰庭不无“感恩戴德”的想。

    春归对于“同仇敌忾”的结盟达成,如释重负心满意足,压根就不介意兰庭言外之意,关于“谦和”的别有用心,那也是衡量利弊的选择,而且还是基于赵家的利益为重。

    她不知道,兰庭为此却稍稍有些郁堵。

    这丫头及笄未久,对于权利的衡量竟然远超年龄历事的通达,偏偏又因他之故,日后或许会涉入更多的利害关系,要能一直坚持初心,自然是好,可要是……渐渐被势利纷华所扰,一味深染智械机巧,到后来,说不定就会歧迳殊途,形骸相异。

    第29章 立即考验

    夫妻二人这番沟通未久,短得只隔了一昼二夜,立马就又有了是否同仇敌忾的考验,这不仅是出乎赵兰庭意料之外,就连顾春归都没有想到。

    要说根结,似乎还真因为兰庭的谦和。

    起因于顾大太太安插在书房的耳目,窥听得男主人们的交谈相处,在女主人面前做了耳报神,然而这仆人的见识不敌李氏,再说双方立场也有根本的差异,所以传话造成的结果,也完全是天差地别。

    总之顾大太太是这样认为的——

    “顾春归这门婚事,完全是沈夫人居中促成,她是继母,而且还有了亲出的儿子,自然不希望赵大爷既占了嫡长,还得妻族帮衬,原本妾身就笃信,赵大爷年纪轻轻就声名雀起,家世又好,很得赵太师生前看重,要不是被沈夫人和皇后娘娘压制着,哪里会娶个庶支落魄的孤女?听闻赵大爷对待宗家,完全不似沈夫人一样倨傲,足见心不甘情不愿,妾身便想,与其放任顾春归使尽手段在太师府站稳脚跟,还不如趁这时候,就想法子打压她的气焰,说到底,咱们争取的是太师府,是赵大爷的提携,顾春归这个纽带,也不是不能取代,更何况,在妾身看来,这个纽带的一头,根本就没系在宗家这边!”

    这番话的听众,就是顾大太太的丈夫顾济宗,也就是顾华英的父亲。

    要说从前,顾大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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