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当道_第14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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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节 (第2/4页)

人站在家中的老槐树下,仿若闲庭信步一般智珠在握。说汪世德目前唯一能够做的事, 就是办好上头吩咐下来的每一件差事, 因为一个不对就会成为他丢职的借口。

    举告前任县令贪渎是官场大忌, 但现在这个屎盆子正牢牢地扣在他的脑袋上。他若是不认, 少不了下一个被清查的对象就是他自个。若是老实认了, 又少不得受人白眼。

    进退维谷动辄得咎, 就是汪世德目前最好的写照。

    更何况以汪世德沉迷官场三十年, 岂会被这么一场似是而非的栽赃陷害所击倒。他半辈子起起伏伏, 见多了上官来来往往, 知道他们无论怎样道貌岸然急于求成,都离不开一个熟悉县情的得力主簿。

    所以这位屁股下的位置在短时间内还是稳稳当当的。

    不过据马典史得到的小道消息所知, 那位汪氏太太在顾家的日子可不好过呢。同茂堂的大东家顾朝山听闻市面上的传言后勃然大怒, 不顾一众儿子儿媳的恳求,将内宅所有的银两进出都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看那样子竟是取消了汪氏主持中馈的权力。

    此时的汪氏面色枯黄,头上捆了一根额帕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

    她每每一想起怄心事, 便忍不住捶胸顿足委屈叫冤,“我只不过想给家里添点进项,半辈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挣了一点银子全部贴补了家用。如今不过一回失手,就恨不得把我千万剐。你们这个爹,那副肝肠是铁汁灌的。”

    顾循做为家中长子自然老成一些,闻言皱眉道:“娘千万不要这样说爹,他也是一时气急攻心才做下这般决定。话说回来您的胆子也太大了,丁点风声都没透露给家里,就放了整整两千两银子出去。”

    到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埋怨了几句。

    “这不是个小数目,良田都可以买几百亩了,结果掉进水里连个响动都没有。更何况那些地痞流氓手眼通天,平常连我爹都要让着三分,根本不会跟他们硬碰硬。如今您被人摆了一道,可不就等同吃了大亏。”

    汪氏恨这个长子半点不会说宽慰话,兀自扭着头望着墙生闷气。

    顾徔望了一眼大哥,咂吧了一下嘴道:“事情已经演变如此,再追究对错已经是无稽之谈。这样长久下去肯定不是个事,爹如今正在气头上也不好说话,咱们只得另谋他法。如今我出去聚会一回手头都紧了,人家都笑话我这个同茂堂的少东家是个不顶事的西贝货!”

    一旁的小汪氏既是顾徔的媳妇,又是汪氏的亲姪女,向来胆子大些。

    就扯着帕子擦着眼角哭道:“昨个我想过些日子就是我母亲的生辰,却不敢张口。只得将往日的旧首饰放在银楼里重新炸一回,想着回娘家也算有两分脸面。”

    她为人向来机巧,看见汪氏的脸面已经黑下地,忙又添了一把干柴。

    “其实拢共才花费五十两银子,往日在娘面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不想同茂堂的老帐房三言两语就把我打发了,说内宅的银子根本就不该他们那边出,让我该找谁就找谁要去。”

    顾徔没料到眼皮子底下还发生了这种事,气得一蹦三尺高。

    “那个老杂毛哪那么大的脸,不过是我顾家养的一个闲人,如今拿着鸡毛当令箭,竟敢在我们面前人五人六。咱娘辛苦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咱爹也不知听信哪个小人的撺掇,竟然做出这等让人耻笑的事,连带咱几个出去都没脸见人。”

    顾循如今已经断了科举之心,掌管了同茂堂下的一间药铺。

    闻言难得站在公正立场上说了一句老实话,“咱娘这回确实是有些过了,整整两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多半打了水漂,说实在咱家的底子也没那么厚,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不好受,难怪咱爹发了那么大脾气。”

    话赶到这儿,顾徔也没词了。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装挺尸的汪氏嘟囔道:“咱娘只会在咱面前哭穷,谁曾想她还悄悄攒了那么大一笔银子在后头。这下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便宜了那些不上台面的瘪三。要不咱再想想办法,私底下找几个厉害人把银子弄回来再说?”

    听到丈夫还想折腾,小汪氏“嗷”地一声哭了出来,“如今谁还敢去要,为着要回这五百两我爹被打得头破血流,在家里躺了好几天才下得了地。往日在上风时,多少人围在他身边阿谀奉承。如今得罪了同僚落在下风,多少人就跟着打落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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