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绝_第18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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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节 (第2/2页)

知道他信不信这突然又苍白的解释,没什么反应地扭动钥匙,电瓶发出几乎听不到的轰鸣声,他说:“上来吧。”

    杨果挑挑眉,“那我,去你家?”

    “不嫌弃的话。”徐观淡淡说:“租的小地方罢了。”

    杨果没再说话,干脆利落地在后排落座,双手轻轻搭在座位边沿,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但是碰不到他。

    他载着她渐渐驶离高楼大厦,进入七拐八弯的胡同巷子,挤挤挨挨的平房里,偶尔传出人声和狗吠。

    杨果伸出一只手,臂弯还未打直便能碰到粗粝的墙面。

    左拐、右拐、再左,穿过两条巷口,再开两分钟。

    “到了。”徐观停下车,一腿伸长撑在地面。

    杨果扶着他的肩膀下车,没有用力也能感受到手心里他身体的热度。

    徐观让她帮忙扶着车,拿钥匙开了木门,先是一个小院子,简单铺就的石子路隔开右边的小片菜圃和左边簇拥的牡丹花盆,道路尽头横列着几间屋子,有一两间透出灯光。

    他接过龙头领着杨果往里走,却绕过了主屋和几间侧房,进了后院。

    后院明显比前院小很多,有一间木屋附在墙角,三侧木板围拢成徐观住的地方。杨果跟着他进屋,却没有预料中的灰尘味,很小的空间里,一张床加一个简易的布制衣柜就是全部。

    徐观把帆布口袋放到衣柜旁边的地上,转头看见杨果正在满屋子打量,说:“没凳子,你就坐床上吧。”

    杨果依言坐下,看见床尾处有一大瓶怡宝纯净水,已经只剩一半了。徐观又问:“喝水吗?”

    杨果点点头,“谢谢。”

    于是徐观又出去了,回来时手里提着个老式的烧水壶,他把纯净水倒进水壶,放在床头的地面插上电,杨果说:“坐啊。”

    徐观却站在床头处,没有动作。

    烧水声由小渐大,两人就这么一坐一站,沉默等待着水沸,直到水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壶嘴里蒸腾出热气,纯净水在内里冒着气泡,气氛才开始渐渐松动。

    徐观用杯子倒了水,说:“洗过了。”

    杨果接过杯子,却没喝,随手把杯子放到地上,转而从双肩包里拿出一个口袋,里面是酒精碘伏和医用棉签。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买的,这时拿出来,就像一个回到房间后悄悄拿出零食的学生。

    “我看看你背后。”她说。

    徐观没听,只说:“身上没伤。”

    杨果也没听,站起来一把掀开了他的衬衫。

    男人小麦色的后背上,有一大片淤青。

    她又说:“你坐。”

    徐观伸手向后想把衣服放下来,却被杨果一把按住,她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很沉很闷。

    “让你坐。”

    这回他终于坐下了。

    杨果坐在他身侧,依次从口袋里拿出酒精、碘伏消毒,期间她说:“破皮了,揽着会有些疼,你忍着点儿。”

    徐观突然有些想笑,他问:“揽着是什么意思?”

    杨果才意识到这是西南官话,于他而言确实方言了,解释道:“就是刺激到伤口会比较疼。”

    他住的地方是人家后院的储藏室,没有窗户,入睡前他都不会关门,此时从开着的门,能看到院里的国槐树下堆满落叶。

    “你是哪儿人?”他突然问。

    “武汉。”

    “武汉……”他低声道:“好地方。”

    杨果笑了声,手下动作越轻,“确实是好地方。”

    徐观又问:“你毕业以后……是回家了?”

    杨果没回答,徐观微微转头,看见她垂着眸子,盯着自己的背部微微出神。

    似乎过了很久,横排的两间屋子里的灯熄灭一盏,只剩下刚好照到国槐的一小块暖黄长方形。

    杨果才说:“没有,我去了澳洲。”

    气氛突然变得粘稠,徐观踌躇着说:“南半球的天很蓝。”

    杨果轻笑:“你去过?”

    “当然。”

    他这一声回答太自然,好像从北京千里迢迢到南半球去旅游,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寻常人都能轻而易举做到的事。

    杨果知道,这是从小出生在极优渥的家庭环境下才会有的自然。

    房间的灯很暗,静寂黑夜里,徐观的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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