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冬_第25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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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节 (第1/3页)

    “她是?”荣明海轻声问。

    “她叫含姝,是我的一个meimei,也是知己好友。”沈晚冬哽咽着,泪流满面。

    听了这话,荣明海将长刀硬生生插到地中,他将灯笼交到沈晚冬手中,恭恭敬敬地朝墓躬了一礼,叹了口气,柔声道:“方才来的时候,瞧见不远处有个小庙,我去借用个铁铲和扫帚,马上就回来。你,你敢不敢一个人待着?”

    “敢,但,你还是快些吧。”

    “嗯。” 荣明海答应了声,大步跑向小庙,忽然又停下,扭头对着夜色中的女人高声道:“要是有事,就大声喊我。”

    “晓得了。”沈晚冬含着笑流泪,大声回道。

    夜很静,风也温柔。

    沈晚冬从怀里取出两只蜡烛,点燃,立在墓碑边上。她从盒中取出盘凉拌白羊肠,一碗烧rou,一碟桂花糕,依次摆在墓前。随后,她又拿出壶竹叶青,慢慢地撒到地上,看着酒慢慢渗入土中,哀叹了声:“姝子,喝酒了,又过了一年,你又长了一岁。”

    正说话间,她瞧见荣明海提着扫帚等物,疾步跑回来了。

    这男人过来亦给含姝倒了杯酒,随后就开始清扫墓周围的杂物,完事后,用铁铲在附近铲了好些新土,盖在那单薄的坟包上。

    “姝,你看见了没,他是安定侯,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沈晚冬哭着,看了眼身形有些微动,正在铲土的荣明海,她将脸上的泪用袖子擦干,柔声道:“姐终于跳出去了,以后要好好跟侯爷过日子了,今儿过来跟你说说,你别担心姐了。”

    那男人听见这话,走过来,又给墓前倒了杯酒,郑重地说了句:请放心。

    也不知那已经故去的人真的听见了,天竟又开始飘雨了,淅淅沥沥的,将坟前的蜡烛浇灭,点点滴滴落在眉头,还有心头。

    “姑娘,咱们先去亭子里避避雨,等小了后再过来。”

    荣明海扬起臂膀,将大氅当成伞,顶在沈晚冬头上,末了,男人又说了句:“那会儿听见你咳嗽了两声,仔细着凉了。”

    “好。”沈晚冬心里一暖,忙答应。

    两个人,一个拿着灯笼,一个举着大氅,谁都不说话,一起走向小亭子。

    小亭子很破,顶上的瓦虽掉了一半,但也能为伤心人暂时遮风挡雨。

    沈晚冬抱着膝,坐在长凳上,荣明海就坐在她身侧,刻意与她保持一拳的距离,低着头,一声不吭。

    灯笼里的蜡烛不堪寒意,终于熄灭,小亭子登时又陷入无边黑夜中,太安静了,庭外雨水的滴答声,还有两人轻微呼吸声,此时都被放大无数倍。

    “侯爷,您去过戍边么?”沈晚冬哽咽着,问。

    “之前与宋国打仗时,待过两年。”荣明海清了清嗓子,沉声答。

    “妾身能否求您件事?”沈晚冬不由得朝男人那边挪了些,或许,天真的太冷了吧。

    “你说。”荣明海感觉到女人的细微动作,并不躲闪。

    “日后有机会的话,我想将含姝的遗骨迁到戍边,跟她的爹娘兄弟团聚。”沈晚冬垂眸,掉泪,叹道:“她生前被她姨夫曹侍郎算计进了脏地界儿,因牵念远方的父兄,一直忍辱偷生,辛苦积攒体己钱,在夏天就开始缝制冬衣,托人悉数带去戍边。可去年冬天,章公子来园子,将含姝父兄战死的消息也带来了,含姝本就有心病,受不了刺激,竟割了腕子,”

    后面的话,沈晚冬再也说不出来了,头埋进双膝间,泣不成声。不知不觉间,一只强有力的臂膀将她环住,柔声安抚她:

    “都过去了,别哭。含姝姑娘有你这么个jiejie挂念,九泉之下也会开心的。”说罢这话,男人从怀中掏出壶酒,用大拇指推开盖子,给怀中的美人递过去,轻声细语:“冷不冷,喝点酒吧。”

    “嗯。”沈晚冬答应着,从男人手中接过酒,酒瓶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暖暖的。三两口下肚,再抬头看四周,仿佛看到了黎明,有了希望。

    “侯爷,以后别叫我姑娘了,有,有点生分。”

    “那就叫冬子吧。”荣明海莞尔,心跳加速。

    夜雨仿佛没有尽头,下个不停。几口烈酒下肚,上头了。沈晚冬有些发晕,又有些冷,她困了,也累了,索性枕在荣明海的腿上,身子蜷缩在长凳上,闭眼假寐。

    怎么能睡的着啊,以后的路怎么走,戚夫人如何应付,荣明海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都是未知之数。

    不过,只要能跳出风尘,那慢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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