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时恰恰归_第7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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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节 (第1/4页)

    曹家三子俱已娶妻生子,分居未分产,把左右的屋舍买了下,聚居在一块。主宅是个二进的宅院,前一进前头的铺面卖棺材,后头请了长工学徒加棺木。曹大是长子,与父母住了主宅的后一进。

    沈姑祖母曹沈氏跟前也买了个小侍女服侍,平日无事也只管吃吃斋念念佛,cao心cao心儿孙小事;曹九年轻时就是好脾气,岁数大了更是心宽体胖,白花花一大蓬的胡子,将棺材铺交与三子做了甩手掌柜,养了只黑毛寮歌,背着老妻偷偷喝酒吃rou。

    人老就爱热闹,二老重孙子都有了,曹沈氏虽收敛了年轻时的脾气,还是个厉害的角色,儿媳孙媳在她面前也不敢应付敷衍。

    曹沈氏先前还与曹九说起沈拓,忧心沈拓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又骂赖家不厚道,咒赖家猪rou烂铺子里头。可巧沈拓上门,顿时眉开眼笑,喜得拉了沈拓的手,抱怨道:“大郎可有时日没来姑祖母家中,你表哥前日挖了好些春笋,家中又有火腿,我叫你大伯母中午做焖笋给你吃。”

    沈拓扶了曹沈氏坐下:“也就姑祖母惦念我。”

    曹沈氏叹:“你没个好命,家里长辈都死绝了,也只剩我一个半只脚进棺材的,再不惦着你就没个疼的人了。”至于沈母这个长辈,曹沈氏一语就将她归进死人里。

    曹大讨他娘欢心,笑:“阿娘,大郎有喜事说与你知呢。”

    沈拓将卢继保媒与何家议亲的事细细说给曹沈氏听。曹沈氏听得仔细,皱了眉问道:“何家小娘子竟生得这般好?”

    沈拓点头:“桃溪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曹大曹二有些不信,双双说:“大郎,你怕心头欢喜,夸大了吧?”

    沈拓心道:在我心眼中,别说桃溪,便是天下也再无第二个。口中却道:“我也不知,不过何小娘子确实生得好。”

    曹大曹二打量着沈拓的模样,大家都是男人,有些心照不宣,何家小娘子到底如何不清楚,却是个美人没跑。

    “老天还是疼憨人啊,表伯恭喜大郎了。”曹大为长不尊在那冲着沈拓挤眉弄眼,曹二跟着猥琐地笑。

    “呸呸呸,什么疼憨人。”曹沈氏将佛珠惯在一边,“好什么?有甚好恭喜的?大郎他娘也是个颜色好的,结果呢?大郎,娶妇当娶贤,这颜色好的靠不住。”

    “好。”曹九眯着眼,“大好,颜色好的话,更是大好。”

    “我打死你个老不差的。”曹沈氏抬手就给了曹九一下,立着眼,“你倒说出个三六九来。”

    曹九抚着胡子,声音昏昏欲睡:“阿沈你想啊,何家是个什么光景,若何小娘子是个贪图富贵的,将那何老秀才撇在一边,凭着颜色什么人家去不得?便是作不得当家主母,作个妾侍总使得。这些年也没见何家有好女的风言风语,可见她是自重。她好,何老秀才也是好的,多少人家养了好女儿,恨不得卖去换场富贵。这门亲好啊,大郎是个有福气的。”

    曹沈氏细想一番,确实如此,又问道:“那你与何家女结了亲,就接了何老秀才家住?”

    “这是自然,说好要奉养何公,怎能出耳反尔。”沈拓点头。

    “也罢,她家就她一个,还有个铺子,一年总有出息。既然她带着老父出嫁,铺子自也要带进沈家,倒也不算亏。”曹沈氏细细算了一笔账,深觉这门亲结的既不赚也不亏。

    沈拓哭笑不得,他又怎会贪图何家的铺面?只是这话却不好在沈姑祖母面前说。“左右我还有二郎要养,少不得她cao持劳心。”

    “哼,她既嫁与你,那便是她的本份。”曹沈氏不以为然,又想了想,“你既要结亲,少不得诸多花费,我知道你脸皮薄,不会自己跟我张口,姑祖母却不能不管你!”掀着眼皮扫了两个儿子一眼,“阿大,阿二,你俩做表伯的可不许小器。”

    曹大曹二苦笑:“阿娘当我们兄弟是什么人?侄儿要成亲,我们三兄弟一毛不拔,岂不是成了笑话。”

    沈拓起身道:“姑祖母,姑祖公,大伯,二伯万万不可,若如此,我岂不是成了上门乞银的,这银子我是万万不会伸这手。”

    曹沈氏道:“大郎别发犟驴脾气,你年小不知成婚花费,零零总总,总是没个够。婚姻大事,总要办得体面些,才显得你对妻族的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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