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于眠_第35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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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节 (第3/3页)

,每个字像细碎的冰茬,一点一点刺进来,绵绵密密的疼。何有时再没法假装听不懂他的冷淡,她指尖攥在手心里,勉强笑了下:“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秦深仰着头,手背盖在脸上,没应声。

    何有时最后看了他一眼,轻轻带上了门,临关门前听到秦深低低说了声“抱歉。”

    她脚步顿了顿,收拾好厨房,把做好的宵夜放在桌上才离开。

    卧室离玄关隔着十多米远,门关上的声音本是十分细微的,神经衰弱患者却错不开这般细微的动静。

    秦深放下遮在脸上的手,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从书桌里拿药的时候手指都有点颤。

    两个瓶子,三片药,手边没水,就这么丢进嘴里。

    薄薄的药衣只甜了两秒,很快化开,苦得要命。

    *

    直播没一个小时,何有时走神了好几次,状态差得谁都能看得出来。她对着镜头道了声歉,只能先行下播。

    想了想,拿过手机编辑短信。简单一条短信几乎字字斟酌,迟疑了十分钟才发出去。

    “早点休息,记得吃药。”

    秦深回了一个字:“好。”

    电脑屏幕黑着,何有时看着屏幕上映出的模糊眉眼,思绪飘远。

    她从来不是那种活得张扬的姑娘,习惯了谨言慎行,这两年来情况愈演愈烈。总是习惯性地反思自己,想自己哪些地方做错了,哪些地方做得不够好,哪些地方可以做得更好。

    如今看着秦深焦头烂额,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迥然的家境,没有任何重叠的朋友圈,她没有人脉,没有足够的物质条件,甚至没真正进入过社会体会过险恶。即便是心灵交流的层面讲,她身上的正能量都少得可怜,连自己都不足以支撑,遑论让秦先生觉得安稳。

    于她,所有的关心都是因为心疼,都是感情流露。

    但于秦先生来说,她的关心,不过是隔靴搔|痒罢了,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何有时像扎了根似的,僵坐了好半天,然后挪着腿,慢腾腾地走到书柜前,从里边翻出一本企业管理与发展规划的书来。

    当初考研时的专业书她还没丢,这两年却也忘得差不多了,现在重新捡起来。

    *

    经历一场小小的冷战,第二天早上,何有时是带着早饭来的。她知道秦深对声音敏感得厉害,怕在他这边开火会吵到他,在自己家里做好了才带过来。

    轻手轻脚进了门,却和孙尧打了个照面。孙尧蜷在沙发上睡着,听到开门的动静醒了:“有时啊,起得这么早?”

    何有时刚跟他问了声好,便听孙尧说:“秦先生飞澳洲了,有公事需要面谈。他走得急,让我留在这里交代一下,怕你着急。”

    “走了?”何有时反应空前迟钝,失了魂似的重复一遍,怔怔看了他半天:“什么时候走的?”

    “凌晨三四点那会儿吧。”孙尧神色轻松:“哎,秦先生还给你留短信了,你没看到?”

    何有时把早餐放下,回家取手机。她与秦深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除了是要外出的时候,手机经常不在手边,用得很少。

    短信字不多,是秦深一向言简意赅的风格:

    ——出国谈公事,一个月后回,照顾好自己。

    一个月。

    何有时一颗心直直坠到了底。

    她就住在对门,他甚至是有备用钥匙的,要出国这么久,年前可能都回不来。秦先生都不愿意过去与她好好说一声“再见”,她还要从别人口中得知。

    何有时僵着手指拨号码。她的联络人太少,在拨完手机号最前边两位数字的时候,就能从最近联络人里找到秦深的号码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孙尧笑了下,遮挡在平光镜后的眼神纯良,解释说:“大概已经上飞机了。不过最近秦先生忙得厉害,要是没什么要紧事,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不要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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