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下有良人_第46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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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节 (第2/3页)

她的发,等着她回应。

    可是以如今的情境,如何回应是好。

    苏阆提着笔,有些出神,笔尖蘸的墨汁忽然啪嗒一声,落下一滴,在纸上洇染了开来。

    苏阆的神思恍然被拉回,看着被污的纸张,微微皱眉,将其揉成一团推到一边,又拉过来一张。

    灰鸽往前凑了凑,无声瞧着她的笔尖,似是觉得有趣,低头想去啄。

    苏阆将笔拿开,又停了一会儿,最终放弃了,不无懊丧的将狼毫笔架在砚台上,将空白纸张卷起,塞进竹筒,绑在了灰鸽的腿上。

    才想抱起灰鸽往外去时,岑帆的声音突然在一旁响起:“副尉,药到了。”上一仗苏阆背上落了个刀口,因军中伤药短缺,只用草药草草处理了,现下才寻到了一瓶伤药,便赶紧给她送来。

    方才出了神,竟连岑帆进帐都没察觉到,他站在帐门内,不知已经来了多久。

    苏阆应了一声,将装药的瓶子接在手中,欲往外走,岑帆却道:“趁着这个闲空,副尉先去上药吧,信鸽属下放了便是。”

    苏阆一想也好,顺手就将灰鸽递给了他,转身往帐内去了。

    岑帆小心翼翼的将其捧在手中,生怕惊着了小家伙似的,撩帐而出。

    寒风依然凛冽,才离开营房,灰鸽就好像在他掌心瑟缩了一下,岑帆却没立刻将它放飞,在营地里拐了好几道弯,才在一间较为偏僻的营房后头停了下来。

    方才他去找苏阆时,她正皱着眉将一个废纸团扔到一边,是以他看的清楚,这只灰鸽腿上绑着的,分明是封空信。

    王军已经在整合队伍准备撤离了,他很清楚,以寥寥几千兵士对抗北狄大军,无异于自投死路。

    第65章

    他不怕死, 但如若他们不能撑到苏嵃回来,结果会如何毋庸置疑。

    他方才在提着笔的苏阆眼中,清楚的看到了深深的挣扎, 那种在虚实喜忧间摇摆的情绪, 独自盈满了眉目。

    毕竟,选择留在这的每个人都是生死未明。可苏阆不得不留在这。

    这给他一种直觉, 信的那头,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倘若他知道了实情, 也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陷到这种境地。

    况且…但从粮草的事来看, 那人总也是不一般的。

    岑帆心一横, 将竹筒拨开,打开那张不着一墨的纸,咬破指尖, 迅速在上面写了几行字,而后从怀中掏出一颗小银方,用血在顶部涂抹两下,往纸上重重一盖。

    灰鸽扑棱着翅膀越飞越远, 渐渐变成天边的一个小墨点,最后完全消失了。

    我虽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倘若可以, 可以的话,帮帮副尉,也帮帮开河罢。

    . . .

    时入深秋,京中的天也早早便暗了下来, 月亮从云中滑出半轮时,一辆马车甚低调的驶进了侯府。

    书房内灯火通明,申平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侯爷。”

    戚覃放下手中册卷:“进来。”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申平伯走到案前,脸上有些为难的神色:“侯爷…”

    戚覃扬手,示意他落座:“怎么了?”

    申平伯道:“成斐那边防备的太紧,张承允寻不着机会。”

    戚覃的脸色微微一阴:“废物,都进学院多久了,这点儿事都办不成。”

    申平伯踌躇半晌,道:“成斐其人极为缜密,要捉住他的错漏着实难了些,不过这几日压给礼部的活儿已经够多了,只要是个人,总有手忙脚乱的时候。”他就不信成斐真能一个人当三个人用!

    戚覃不可救药的看了他一眼:“郑伯爷,本侯说过了,不是让你等着他生错漏的。”这一位倒现在都没搞清张承允在做什么,当初还自告奋勇当什么中人。

    “以成斐的本事,且不提什么时候能捉住他的错漏,便是捉住了,也不会是多大的罪,”他往后一靠,在座椅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将桌上那卷书朝他一抛,“看看这个。”

    申平伯赶紧接住,一瞧那个物什,却登时像握了块烫手的山芋,险些脱手把茶盏打翻:“好侯爷,这个可沾不得!”

    书上明明白白落着几个大字:“王随照东归集稿”。

    王随照在大陈,是个极为忌讳的名字。

    前秦十四世而亡,王随照是秦中最后一个相国,可以说正因为他,秦与陈之间的纠葛整整往后拖了不下两年。

    此人四十为相,在文士中声望极高,风骨极硬,亦…气性极迂。就连秦朝的末代皇帝已经向陈献上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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