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_第63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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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节 (第2/3页)

被风吹乱。忽而间,他扬起手,戴着布手套的右手抽了一下马鞭——

    这一幕落在姜灵洲眼中,却令她的瞳眸急遽缩小。

    这一幕何其熟悉?

    她在太延西宫被掳走时,那黑衣人便是这一模一样的姿态、一模一样的手套。便是化成灰,她也无法忘却。

    姜灵洲的声音有些颤,她问道:“傅将军,西宫掳走我之人,是你么……?”

    厚重的车帘垂下了,遮去了他笔挺背影。傅徽的声音传来时,被夜风吹得有些许模糊了。只是他未回答姜灵洲的问题,只是喃喃说了一些叫姜灵洲听不大懂的话。

    “年少懵懵之时,徽以为好运乃天赐之物;若是运道好,便唾手可得。如今想来,方知这所谓气运,都是以物易物,前生便以明码标了价。所谓‘厚生行善’,徽前世之善已然不足,今生之幸,怕也是需要赔了上去。”

    之后,他再没说过话。

    马车一直不疾不徐地向前行去,看方向似是往南去了。可出了这竞陵郡,便是齐的国土。傅徽这是要送她去往何处呢?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才停下。从窗里缝隙看去,是一家凄清驿站。傅徽下了马,扣响了驿馆门,不多时又回来了。他上了马车,手里端了一个木盘,上置热汤与吃食。

    “路途绵长颠簸,王妃用些水与热食,好好睡一觉吧。”他说着,便端起清淡的汤水来,慢慢吹温了,姿态温煦。

    放了葱末的汤面泛开一阵纹路,他舀起一勺汤,奉至姜灵洲面前,神色谦谨:“王妃大可放心,这汤中无毒。”

    姜灵洲默了一会儿,还是喝了汤。

    这一路上,若是傅徽想伤她,有几千、几百个机会可对她动手。可傅徽没有,还依旧奉她如主,可见他并不是想杀死姜灵洲。

    她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不可与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于是,她依言用了汤食。

    傅徽拨暖了黄铜火盆,又为她加了一身粗绒毯子,这才重回去驾车。车轮滚动之声又起,姜灵洲倚在软垫上,竟真的有了几分困顿之意。

    要怪只能怪傅徽与她太熟悉,实在生不出“这人是敌人”的想法来。

    ——况且,无论出了何事,萧骏驰都会来救她的。

    于是,她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怎的,这在马车上的一觉,竟让她梦到了幼时在华亭的往事来:刘琮送了她一串双阳极连环,允诺若她解开,便应她一件事。

    那连环虽难,可也不算太难,想必也不是所谓“应家之作”。只费了小半个月,姜灵洲便解开了它。当刘琮问她所要为何物之时,年幼的姜灵洲想了想,道:“本公主现在还未想好,以后再与你说。”

    这一等,便是纷纷扰扰的十年。

    直至她出嫁的那一日,她也没向刘琮提出任何一个要求来。

    也不知那幼时的诺言,如今还作数否?

    两三日过去了,傅徽的马车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一路上傅徽将她照料得极好,每逢驿站便停,不仅找来使女服侍她洗浴更衣,还找了大夫替她看脉安胎。只是傅徽时时刻刻守在门外,让她无处可逃。

    看这模样,傅徽倒是丝毫不在意让萧骏驰查到他的行踪,竟还有大张旗鼓留下线索之意。

    马车驶过一道城门,窗帘外传来喧嚣市井之声。那带着方言口音的声音一入耳,姜灵洲便浑身一个激灵,立刻直起了背,将耳朵靠近了车壁——虽然与华亭官话相去有些谬误,可这却是确确实实的齐国方言。

    此处竟然是齐国。

    傅徽竟然带她返回了齐!

    叫卖、嬉闹之声与马车外掠过,不绝于耳。那颇为熟悉的乡音,令姜灵洲心底一时百感交集。她远嫁去魏,本以为这一世都不得回齐。未曾想,竟在这等情况下归来故国。

    马车穿过了几条小巷,在不知何处停下了。

    有人问到:“可是祆教来使?”

    继而,那马车便继续走了。最终,傅徽终于撩开了车帘,解开束着她双脚的绳子,躬身道,“王妃娘娘,烦请下车,前两天刚下过雨,路有些滑,万万小心一些。”

    姜灵洲放眼望去,却看见这是一处旧朝宫苑。它本应当是破败的,不过却新刷了红漆、铺了琉瓦,看上去有些焕然之美。所见之处,乃是红墙绿树、长砖玉阶。不过,与华亭皇宫相比,这处前朝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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