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间事_第10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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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节 (第2/2页)

台面上越摞越多,横七竖八,都像是被打入冷宫的怨妇,圆瞪了心有不甘的眼睛。

    无意间带翻一个绸包,束带口不紧,里头的春光xiele半幅,是半透的低腰蕾丝内裤,略带珠光的银灰色。

    猝不及防,卫来有些尴尬,动作很快地束好口,塞进她背包里。

    岑今忽然制止:“别啊,按理说,人是猴子变的,猴子从来不穿这玩意,人也不用穿。所以,没必要带。”

    卫来只当没听见,并不受她激,服务行业,挨点冷嘲热讽难免,就当小风吹乱头发。

    精简完毕,背包居然有些松垮,卫来自忖是不是过分了点,想了想,打开她画盒,卷了一叠画纸裹几根铅笔塞进包的侧背袋。

    又揿开化妆箱,建议她选支口红带上,理由是:如果这一路不舒服,气色不好的话,嘴唇上搽点颜色,还是很显精神的。

    岑今食指一勾,从竖排的唇膏里挑出一支金色方管攥进掌心,说:“卫先生,这算不算打一棍子再给个枣?假以时日,你也可以上谈判桌。”

    卫来就当她是夸赞:“岑小姐过奖了。”

    差不多该出发了,东欧女人掀开幕布款步出去,时间是约好的,同一时刻,音乐骤响欢声大盛,流转灯的光甚至透过幕布,把这头的墙壁打的暗影憧憧。

    岑今单肩背了包,打开侧面的小门,里头一道小楼梯,通往后门。

    她摸索着揿亮楼梯间的灯,问他:“卫先生,这么配合你,我是不是能多活点时间?”

    语带讥诮,自顾自先下去,赛德忽然紧张,舔了舔嘴唇,向他嘱咐:“卫先生,请务必保护好岑小姐。我们的船,还有船上的人……对她寄予很大希望……”

    卫来回答:“从钱的角度,她是雇主,我是保镖;从性别角度,她是女人,我是男人。无论哪个角度,我都会尽力照顾她。”

    赛德嘱咐不出什么了,眼前的男人女人都是高手,和他们相比,他不过是个普通的雇员。

    他目送着卫来走到楼梯尽头处,将门打开掌宽的缝,耐心观察了一会门外的动静。

    再然后,拍了下岑今的肩膀。

    门一开一合,寒气还没来得及涌入,人已经消失了。

    幕布另一侧,《假面舞会》恢弘的歌剧声传来,高亢的男高音里夹市井小民的急促短板,一个嘈切的世界迫在耳边。

    赛德忽然觉得,这个歌剧选的不好。

    ——

    顺着麋鹿之前提点的,后门出,沿车道往下走,一路和岑今也没有交谈,只是在快到车子时,拉了她一下,示意她站住。

    然后打开车门,前座后座都看了一遍。

    岑今问:“是不是担心坐进去,后座忽然坐起一个人,拿枪对着你,或者用刀割破你的喉咙?”

    卫来说:“如果电影里老这么演,就说明现实中早发生过成千上百次了,小心些总没错的。”

    他让岑今先上车,自己开了后车厢,麋鹿办事很周到,行李包在,还有个食品包袋,装压缩饼干、水和一个牛皮纸包。

    卫来打开牛皮纸包的口,里头有一把全弹伯莱塔m9,一把史密斯威森熊爪,急救包和两枚麻醉针筒注射针剂。

    留言纸上写:以防万一,路上防身,到了非洲,自己去搞。

    卫来明白他意思,这些东西过不了机场安检,到时候得扔。

    他把枪别在腰后,砰一声关闭车厢,拎着东西绕到车前……

    咦,岑今坐的是驾驶座。

    他屈起手指,车窗上叩了两下,岑今隔着玻璃看了他一眼,没有要动的意思。

    懂了,卫来笑笑,绕去副驾驶一面,上车。

    问:“不解释一下?”

    “要去办点私事。”

    这不大好吧。

    “船和人质都在海盗手里,我们是不是该抓紧时间?”

    岑今发动车子:“卫先生,这不是灾后救援,要去赶黄金72小时。谈判要稳,不宜cao之过急。”

    “截止这个月,海盗手里扣押的各国货轮超过200艘,因为谈判不顺利,羁押时间最长的一艘超过25个月——而我去办点私事,只要花一两个小时。”

    磨刀不误砍柴工,这理由可以接受,卫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

    车子开的方向,是去往市内。

    卫来一路注意观察车前车后,确信没有人跟踪,他觉得岑今的死亡威胁可能来自于跟踪者(stalker),有数据表明,离开熟悉的居住环境,旅行或者搬至距离较远的州县或者国外,是杜绝某些疯狂跟踪者的有效方式。

    “可以问个问题吗?”

    “说。”

    “那只手……你真的不认识?”

    岑今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专注于前方的路况:“我应该认识吗?”

    卫来觉得,那不是一只普通的用于恐吓的手。因为虎口处有牙印,等于是一个独特的标记。而标记,通常是送给心知肚明的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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