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汉人王朝:明史演义(下)_第七十回 误服丹铅病归冥箓 脱身羁绁怅断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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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回 误服丹铅病归冥箓 脱身羁绁怅断鼎 (第2/3页)

冒名以宁,混入斋宫。蓝田玉私引罪人,胆大尤甚,臣意请严行惩处,休信妄言!”世宗愕然道:“胡以宁便是大顺么?怪不得朕召见时,装出一种鬼鬼祟祟的模样,朕亦粗忆面目,似曾见过,这等放肆小人,岂可轻恕?”至此才知,想世宗已死了半个。徐阶道:“宫中黑眚,出现已久,亦岂因道行瘐死,致成鬼魅?况蓝田玉系严氏党羽,妄进白铅,居心很是叵测。甚至伪传密旨,外召大顺,若非执付典刑,何以惩恶?”说得世宗勃然奋发,立饬锦衣卫拿问蓝、胡两人,交付法司严讯。待至供证确实,拟成大辟,并因狱词牵连赵楹,一并问罪。不意世宗反悔惧起来,又欲把他宽宥,徐阶忙入谏道:“圣旨一出,关系甚重,若听诈传,他日夜半发出片纸,有所指挥,势将若何?”世宗乃命将蓝田玉、胡大顺、赵楹三人,一概处斩。但世宗虽诛此三恶,斋醮事依旧奉行。是时前淳安知县海瑞,因严、鄢伏罪,复起为户部主事,见世宗始终不悟,独与妻孥僮仆等,预为诀别,竟誓死上疏,当由世宗展阅。其词云:

    陛下即位初年,敬一箴心,冠履分辨,天下欣然。望治未久,而妄念牵之,谬谓长生可得,一意修玄,二十余年,不视朝政,法纪弛矣;推广事例,名器滥矣。二王不相见,人以为薄于父子;以猜疑诽谤戮辱臣下,人以为薄于君臣;乐西苑而不返,人以为薄于夫妇。吏贪官横,民不聊生,水旱无时,盗贼滋炽,陛下试思今日天下为何如乎?古者人君有过,赖臣工匡弼,今乃修斋建醮,相率进香,仙桃天药,同词表贺,建宫筑室,则将作竭力经营,购香市宝,则度支差求四出。陛下误举之,而诸臣误顺之,无一人肯为陛下言者,谀之甚也。自古圣贤垂训,未闻有所谓长生之说,陛下师事陶仲文,仲文则既死矣,彼不长生,而陛下何独求之?诚一旦幡然悔悟,日御正朝,与诸臣讲求天下利病,洗数十年之积误,使诸臣亦得自洗数十年阿君之耻,天下何忧不治?万事何忧不理?此在陛下一振作间而已。

    世宗览到此处,竟致怒气直冲,将奏本掷至地上,顾语内侍道:“竖子妄言,快与朕拿住此人,不要放走了他!”太监黄锦,方在帝侧,即还奏道:“闻此人上疏时,已预买棺木,与妻子诀别,僮仆等亦皆遣散,坐待斧钺,决不遁走的。”当下传旨,命将海瑞系狱。锦衣卫奉命去后,黄锦复将原疏检起,仍置座右,世宗取疏重读,不觉心有所触,默念蓝田玉、胡大顺等,都是假药为名,蒙蔽朕躬,海瑞所言,亦有足取。遂自言自语道:“这人可拟比干,但朕确非商纣呢。”相去无几。自是世宗遂患痼疾,渐将批奏事搁起。自四十四年孟冬,心常烦懑,直到次年正月,服药无效,病反加重。这是仙药的灵效。意欲往幸承天,亲谒显陵,取药服气,遂召徐阶入见,问明可否?阶劝帝保重,不可轻出。世宗又道:“朕觉得自己烦躁,不愿理事,因此欲闲游散闷。倘恐朕出外后,京都震动,朕却有一法在此。裕王年已及壮,不妨指日内禅,此后朕无所牵累,便好逍遥自在了。”阶又奏称:“龙体违和,但教保养得宜,自可告痊,内禅一事,暂从缓议为是。”世宗又道:“卿不闻海瑞詈朕么?朕不自谨惜,致此病困,若使朕得御便殿,坐决机宜,何至被他毁谤呢。”始终是恶闻直言。阶复奏道:“海瑞语多愚戆,心尚可谅,还乞陛下格外恕他!”瑞之不死,赖有此言。世宗叹道:“朕也不愿多杀谏臣了。”阶退出后,法司奏称海瑞讪上,罪应论死,世宗略略一瞧,便即搁过一边,并不加批,瑞因得缓死。

    转眼间已是暮春,徐阶荐吏部尚书郭朴及礼部尚书高拱,可任阁事。于是命朴兼武英殿大学士,拱兼文渊阁大学士,既而自夏入秋,世宗痼疾愈深,气喘面赤,腹胀便闭。求仙结果,如是而已。乃自西苑还入大内。太医等轮流诊治,无可挽回,延至冬季,竟崩于乾清宫,享寿六十,当由徐阶草就遗诏,颁示中外道:

    朕奉宗庙四十五年,享国长久,累朝未有,一念惓惓,惟敬天勤民是务,只缘多病,过求长生,遂致jian人诳惑,自今建言得罪诸臣,存者召用,殁者恤录,现在监者即释复职,特此遗谕!

    遗诏一下,朝野吏民无不感激涕零,独郭朴、高拱两阁臣,以阶不与共谋,未免怏怏。朴语拱道:“徐公手草遗诏,讪谤先帝,若照律例上定罪,不就要处斩么?”嗣是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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