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社稷_第73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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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节 (第1/4页)

    忧心忡忡之下,她疑虑骤生,生怕自己又被不知底细的圈套给算计了去,直到有铮铮弦响自不远处随风传来,她才慢慢静下心。

    那琴音轻盈飘渺,似有若无,若是心浮气躁,只觉那是风声,瞬间擦耳而过,无波无澜,可若是平心静气,就会感到那琴音似半绕屏山的余香,亦歌亦泣,幽幽咽咽,淙淙铮铮,若幽涧之下的寒潮;清清冷冷,似松根深处的细流,

    曲子虽然生疏,可这独一无二的琴音,她识得。

    石将离循声而去,似是受那琴音牵引,先前患得患失的心境不知不觉便被抛诸脑后。最终,她在后花园最僻静的一隅觅到了想要找的人。

    幽径连接着凉亭,四周栽种的鸳鸯茉莉还不曾凋谢殆尽,一树双色花,无论是白的还是紫的,都沾着晨露,染上沉郁的凄美。那凉亭里有琴台,有软榻,有矮几,有香炉,还有她这一生最重要的三个人——

    她的相父,她的胞妹,还有她挚爱一生的男子。

    那抚琴者,除了沈知寒,自然无需再做第二人想。

    面色沉静,姿仪优雅,他抚琴很是随意,不讲求那些花俏复杂的指法与技巧,往往信手拂过琴面,修长的手指甚是随意,琴弦震颤间,音韵便就高低错落而成,怡情怡心,极为自然。

    只是,这样清越的曲子,起伏极小,似乎更适合助人安眠——

    没错,的确是助人安眠,白玉麒麟活环香炉里点着的是应是助眠的“乾陀罗安息香”,清香随风而来,混着鸳鸯茉莉的花香,令人心情极为放松。而那软榻之上,她那重病的相父神情安详,身上覆着暖软的锦被,似乎正沉浸在安然的梦境中,而她同母异父的meimei也靠在榻边,双眸紧闭,掌心中紧紧握住的是她相父的手。

    她缓缓地靠近凉亭,因着僻静,幽径上已是积了一层厚厚的落叶,颓败的枯黄浸着湿意,已经变成腐朽的锈红色。脚踩上去软绵绵的,如同踩在棉花上,不知会陷得多深,便每一步都令人胆战心惊。

    似乎是察觉了她的接近,沈知寒扭头望向她,眼眸里有着琢磨不透的颜色,深深浅浅,复杂地沉淀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是以此拒绝她的走近。

    石将离顿时僵住了手脚,一时不知所措,只能呆滞地立在原地,如同断了线的木偶。

    为什么会这样?

    似乎一回来,她与他之间便多了许多看不见的鸿沟,当日在南蛮时那些亲密与温馨的相处,现在看来,竟都像是一场不真切的梦。木讷地立在那里,她越发分不清自己所处的究竟是真实还是梦境,直到沈知寒缓步过来,搂住她的腰,半强迫地带她离开。

    石将离浑浑噩噩地也不知走出了多远,直到他停下,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她才回过神。

    “这么快就下早朝了?”他眯着眼,眸光含着笑意,压低的声音更显得那暗哑低沉的声线迷人得紧,令她心弦不由自主地震颤,一如他方才所抚的琴。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耷拉着头不敢看他,分不清心中的畏惧感究竟来源于何处,又或者,一直以来,在他的面前她都是如此笨拙,如今患得患失,便就更甚了。“许久——”意识到自己此刻低落畏惧的情绪很要不得,她匆匆挤出笑容,稍稍嗫嚅之后用没话找话的方式妄图加以掩饰:“许久不曾听到你的琴声了……”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的笑意一下子就淡了许多,手指轻轻抚上她的嘴唇,制止了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言语:“画地为牢,寸步难移之下,可行之事贫乏,除了抚琴看书,别的,有心无力。”

    是的,他许久许久不曾像这般抚过琴了。依稀记得,当初在墨兰冢,他明明是个翩翩少年,却心如死灰仿若耄耋老朽,往往手指轻拢慢捻抚过琴弦,魂魄却远在天外神游,向往艳羡着梦寐以求的健康、自由,还有根本不可能拥有的生存希望。只是,在南蛮的这些日子,他竟也一点没有过要碰一碰琴的念头,如今想来,似乎每一日都有别样的生趣,平凡的满足,时时都能触碰到曾经遥不可及的幸福。

    真的得到那些梦寐以求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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