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韶雨_剧情/正儿八经交代下人设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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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正儿八经交代下人设 (第2/2页)

    太傅就笑。

    他们这般瞒天过海,已有四年之久。

    四年前殿试结束,满朝议论纷纷,这一届点中的状元郎无家世也无师长,受祖辈荫蔽的子弟生里,他突兀像误入深谭的浮萍,连根尖都碰不到谭底幽暗的淤泥。偏生了惊绝的才情,叫这青年书卷作兵戈逐鹿夺魁,红袍白马游长街,一步步踏进朝堂里,身姿清越如竹。

    状元郎从来抢手,旁人却怜悯他身陷囹圄。

    如今这世道哪有什么去处,阴谋诡计横行无忌,良善之人不得安身。皇帝势弱,授权于左相,世人知皇城有国相而不知宫中有天子,另有内阁,将军,太师隐隐对峙,一列里七八人各怀鬼胎六九者左右逢源,这偌大一场浑水,走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他立在浊流前,背后像缠上冷腻诡谲的蟒,一道道目光晦暗不明,从他脊梁慢吞吞地滑上来。

    但皇帝窝在光华摄人的龙椅里,深刻皱纹堆叠一处,那双沧桑凌厉的眼定定看了他半晌,最终挥了挥手。

    “卿大才,为我儿讲学罢。”

    “谢陛下。”

    于是入了东宫。

    他还记得走进东宫的那天。早在进京备考的日子里他就听闻那些不算隐秘的旧事,太子出生当晚,亲王举兵掀起叛乱,皇帝连夜镇压途中不慎中了一箭,消息传到后宫,正在生产的妃子竟昏厥过去,加上宫人失手起了火,闹出很大动静。太子侥幸活下来,却从此不再见光,把他点到这里,未尝不是另一种形式上的永不录用。

    也是个雾蒙蒙的雨天,铜门缝隙生了湿润的青苔,已经许久没有人推开这扇门了,随行的宫女都要把为难写在脸上,他只是一步踏进去,握着伞的手腕上,古旧铃铛轻轻地摇晃。

    然后……然后……

    他不再想。

    郁尧在雨中练剑,剑势扫过周身,迎合风声呼啸,平日里东宫混着太多双眼睛,太子珍惜来之不易的清净,每日练剑三个时辰,梅曲韶在廊下看着,披风掩得严严实实,他安静地旁观,许久后忽然扬声:“左手抬高。”

    郁尧照做。

    “目光与剑尖朝向一致……不要分神,肩背挺直……”

    半个时辰后,梅曲韶忽然眉头紧蹙,踩着水跑下来,伸手按住郁尧的右肩。“不能使力,这里要记得放松!”

    太子晃掉额头淌落的雨水,再次点头,梅曲韶退了两步,没有回到避雨的廊道,只撑了把伞,就站在旁边看着他演习。雨愈发的大,不站得这样近,几乎看不清郁尧身法的走向,他现在练习的是新剑谱,最忌讳养成错习。

    雷声大作。

    郁尧眼神一凝,察觉背后呼吸声一滞,下意识回身,抬剑点在梅曲韶的衣襟上,水流汇聚在这一点,不断滴进早已浸透的雪白中衣里,露出更胜几分白皙的修长脖颈,水珠滚进深陷其中的漂亮线条,蜿蜒隐没下去。郁尧不自觉停了呼吸,连剑也忘了收回去。

    梅曲韶点头:“练得不错了,今天就到这里?”

    郁尧回神,忙收了剑,这才意识到刚刚梅曲韶一直站在雨里,即使打了伞,整个人也快浸得透了。

    “你疯了!身体这样差还走出来,不要命吗!”他忙推着人往房里去,手忙脚乱地抓起自己的披风罩在他头顶,但太子自己也滴着水,作用实在不大。

    梅曲韶啊了一声,反倒满怀兴致。“那样又能喊老徐过来了,他也骂不了我!”

    “你……”郁尧气急。

    “好啦好啦,我下次不出来就是了。”梅曲韶为避雨,低头蹭在郁尧身边,冰雕雪砌的脸就贴在他肩头,笑意清浅。“过会我还要借你的床,你可不要气我。”

    太子甩手就走,不知道是不是气急败坏。

    房中生了数个火盆,将香炉烘烤得愈发guntang,甫一进门,暖融融的热气就扑面而来,梅曲韶不自觉打了冷颤,将披风和外袍一一除下,感觉自己的手几乎没了知觉。

    郁尧找了找,只捧来徐太医留下辅药饮用的热汤,看着他半湿的里衣和往手心呼气的动作,又垂了垂眼睛。

    他总是不太留意自己,因为未入宫前的梅曲韶是不会这样的。原先他体质康健,几夜几夜地熬着也经受得住,只是近几年才渐渐磋磨得虚弱起来。

    是因为郁尧。

    是因为跟着郁尧才变成这样。

    梅曲韶扭头,见小太子兀自捧着汤碗发愣,忍不住去逗。他伸手贴在郁尧脸上,笑道:“怎么这样难过,不是我伤的吧?”

    是因为我才对。郁尧不说话,只蹭一蹭似寒冰雕琢的手。

    “把这个喝了。”郁尧递碗给他。

    “老徐贴心啊,放在炉上烘着,现在还是热的。”梅曲韶很矜持地低头去嗅闻。“……莲子百合,好东西,殿下你也尝尝。”

    郁尧也闻了闻,只觉得有些太甜了,也只有梅曲韶才消受得起。“你喝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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