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坍塌 (第4/4页)

个字，人已经有点懵了，“奶奶你说什么呀。”

    老太还在兀自絮叨，“年轻人都会犯错，只要人还在，钱就还能赚，而且你们家有钱，肯定能帮你mama还上，微微以后照样不愁吃不愁穿，没事的。”

    “你在胡说什么！”云见微忽然提高嗓门大叫一声，把老太吓得捂住胸口。电梯门打开，云见微瞪着老人，“到你的楼层了，麻烦你快点下去！”

    “这孩子怎么……”老太被瞪得心虚，念叨了几句，下了电梯。电梯门关上，云见微一个人站在电梯里，胸口呼吸起伏，眼眶已变得通红。

    家里大门打开，云鸿舟从厨房出来，“微微，奶奶榨了新鲜果汁，过来喝点。”

    下一刻云见微炮弹一般冲过来扑在他身上，仰头着急看着他，“mama呢！”

    云鸿舟吓一跳，低头就看见云见微红红的眼眶，心下顿时一紧，“mama去国外工作了，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你带我去见mama。”云见微死死抓着云鸿舟的衣服，因心中紧张而很大声地说，“我的护照还能用，你明天就带我去见mama！”

    云鸿舟单膝跪下来搂着云见微，“微微，谁跟你说什么了？”

    两个老人也上前来，担忧看着云见微。云见微急道，“15楼的钱奶奶说mama坐牢了，她、她还说mama欠了钱，她在骗我对不对？mama怎么可能坐牢！”

    大人们脸色都变了。云见微此时非常敏感，他察觉到爸爸怔愣的神情，心中一瞬间入坠深渊。

    “微微别听被人胡说。”云学之试着哄劝云见微，“你mama正在国外忙着工作呢，钱奶奶老糊涂了，说的是隔壁那栋楼的一个阿姨，前些年因为一些事情坐了牢。”

    云见微的脑子却转得飞快，他紧追不舍问，“那mama为什么一直不联系我？”

    “mama在国外，不方便给国内打电话......”

    “才没有不方便！她有手机，她以前去国外的时候每周都要给我打好多电话！”云见微大发脾气，“我在乡下待了两个月，mama只来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来了，也不给我打电话，连礼物都没有寄给我！mama以前出差的时候都要给我寄礼物回来的！”

    云鸿舟在职场中左右逢源游刃有余，却不曾想自己在发怒的儿子面前如此狼狈和无措。他压下心底深处翻涌的痛苦，小心想把云见微抱进怀里，“微微，你先不生气，爸爸慢慢和你说好吗？”

    云见微却已隐隐感到事情的真相或许真如那个奶奶所说，mama这么久不见他、不联系他，不是因为什么出国，什么出差繁忙，而是因为——mama再也无法和他见面了。

    “你带我去见mama！”云见微已控制不住大哭起来。在他的世界里，mama是绝对不可能离开他的，因为mama是他的世界的一根中心支柱，如果mama走了，即使有爸爸在，他的世界也依然会坍塌。

    世界即将坍塌带来的恐惧令云见微几乎无法喘息。他害怕得浑身发抖，强烈的心理震荡令他产生生理上的连锁反应，他腿软无法站立，心脏钝重地撞击胸口，恐慌到已无法分清爸爸和爷爷奶奶在他耳边呼唤什么。此时他唯一需要mama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抱住他，亲吻他，在他的脸上留下口红印也没有关系，他想闻到mama身上熟悉的、淡淡的香水味道。

    “微微！”云鸿舟吓坏了，他捧着云见微涨红的脸，“你哪里不舒服？宝贝你说话！”

    云见微却只是抓着他的衣服，睁大眼睛一口一口深深地喘气，一口哭嗝堵在喉咙眼，之后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一会儿脸色就由红转紫。霍逢君吓得不停拍他的背给他顺气，转头焦急喊自己丈夫，“快去把车开出来，带微微去医院！”

    云鸿舟却已抱起云见微冲出家门。两个老人紧赶追到楼下，只来得及看见轿车驶离小区大门的背影。霍逢君忙去摸自己口袋，发现没带手机，又推着丈夫往回赶，“快快，回去给鸿舟打个电话，让他别开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