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 (第2/3页)

没有一点停顿地来到了栏杆前，往下眺望。

    站在这高处，莫说是整座皇宫，就连整个京城也几乎尽收眼底，一切都仿佛缩小且虚幻了，只留了他们是真切的。

    灯火点燃了黑夜，每一撮远处细小的灯光都意味着有人，或许是形影孤只，又或许是一家喜乐，总之是烟火气，也承载了不为人知的名为“生命”的东西。

    “站在这里，仿佛万物都是蝼蚁。想要放平心态，属实不易。”

    温世佑知道，自家徒弟所说的“站在这里”，不仅是他们正在的状态，还有他现在“摄政王”的地位。

    “我似乎有些明白师尊为何当年一开始不愿留我，后来又改变主意了。”

    听到这话，温世佑忍不住回过了头，对上了萧咏妄深邃的眼睛。

    “我这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实不相瞒，师尊，我是眼睁睁看着我母亲死的，她是为了保护我而死，但是我当时近乎是冷酷地思考了一番，然后对保护我的亲卫下达了一个命令——趁乱一剑刺向我的心脏，只略微刺偏。”

    “因为我知道，当时的局势，我们已经不可能逃出去了，所以我在赌，赌纯阳之体，生命力更甚于常人的我在受这一剑后不会死，赌杀手看我受了致命伤后不会补刀……最后我还是赌赢了。”

    温世佑怔住了，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家庭和睦，爹娘对我与兄姊关怀备至，倾囊相授，然而不过短短数日，一切都化为了泡影。我憎恨皇家，憎恨全天下，我甚至想好了，等我以后掌握权力了，我要践踏摧毁世界的一切……直到后来，我遇到了师尊。”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萧咏妄的语气忽然变轻了许多，并且挪开了视线，看向了楼下。

    “我从来没见过像师尊这样的人，做什么事都心无旁骛，一心一意，世间的周遭好像都与你无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以为师尊其实是个神仙。虽感念于师尊的恩情，却也不敢有丝毫唐突，直到那日师尊生辰，师尊破天荒地出了山，带我下山去玩。”

    “师尊或许已经忘记了，但我还清晰地记得，当时您吃到第一口红烧鱼的时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嘴角也弯了起来。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您面无表情以外的神情。当时我先是觉得惊讶，后来又觉得从心底涌上来了一股欣喜的感觉——也不知为何，我似乎很喜欢看您开心的样子。”

    “再到后来，我喜欢看的不止于此。您的抬眼，抿嘴，皱眉，歪头等等，一切的一切，我都爱看。当然，我最爱看的还是师尊的笑，尤其是看我时的笑。”萧咏妄的目光又转了回来，细细地描摹起了他的面庞，好似是在遐想他的笑容。

    温世佑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抿了一下唇，也不看他。

    “于是，我也改变主意了。我不想将世界搅得天翻地覆了，因为师尊喜欢这个世界，师尊想要海晏河清，康衢烟月，我想要让师尊开心，而且……小时候有那个念头，是因为我身世凄惨，他们生活美满，我嫉妒，但现在不同了。”

    萧咏妄嘴角勾起，笑容傲然自得，“我有师尊，我比天下所有人都要幸福，自然也用不着去嫉妒他们。”

    温世佑犹豫了一下，还是简单地打了个手势，严肃地表示这种攀比心理是不对的。

    萧咏妄没忍住笑出了声，握住了他的手，“对不起，师尊。我只是想要将内心的真实想法告诉给您听。”

    温世佑勉强地点了下头，示意他继续说。

    “纵是这样，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