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9/11页)

脚随即撞在身周的墙壁上，小黑一声尖锐刺耳的哀叫，却只让小飞狂性大发。

    他飞快地走到井边，用力地摇了一桶水上来，然后抓过在地上不住发着抖地小狗用力扔进了此时装满水的水桶里，冰凉的水一机灵，小飞出现了片刻的晃神，一时之间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随即又醒悟过来，两只手发猛地按住了小狗瘦弱的身体，将它使劲按在水里，水花不住摇摆，“嗷嗷！”小黑在水桶里死命挣扎，却无奈完全斗不过人类的蛮力，冰凉的爪子伸出，小飞一个没注意便被挠了一道，刹那间胳膊上便渗出了血痕。

    下意识地小飞连忙捂住胳膊，手便离开了水桶，小黑在其中用力翻滚终于使得水桶翻倒在地，其中的水“哗啦”一下全泼了出来，小黑倒在地上奄奄一息，黑亮黑亮的眼神透着些许泪光望向跌坐在不远处一副无神样子看着自己的人类。

    “呜呜，嗷……”因为被呛了很多水，所以小黑几乎完全站不起来，而小飞只是在一旁看着，刚才的凶狠已不复存在，但也没有了言语，像是雕塑一般了无生气。缓缓休息了一会儿，小黑兀自强撑着站了起来，它慢慢爬到小飞身边，用鼻子轻轻蹭了蹭小飞的裤脚，然后将沾着水的身子向小飞靠了过去。

    “啊……啊……”而这个时候，小飞却好像不会说话了一样只是傻傻的发着无意义的音节，两眼没有焦距的看着脚边的黑色东西，“啊……”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脑袋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到。只是有些恐怖的影像时刻伴随。

    “求你……离开……”小飞慢慢往后退去，仿佛在避开什么瘟疫一般，他脑袋疼的要爆炸，只得用手指使劲揪紧头发，企图减少疼痛，他不断地往后退，小黑狗就不断地跟进，“汪”短促的叫声在说着什么，渴望的眼神紧盯着小飞的面孔，虽然其中亦盛满了绝望。

    “我会伤害你的，离开，快离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住的窃窃私语声逐渐转化为了恐怖的大叫，小飞双手狂乱地抓着发丝，一边往后躲着，“求你，离开，我一定会伤害你的，快走啊，带着他们，带着哲也，快离我远一些啊……离这个房子远一些……求你，求你了。”大喊又逐渐变为哭声，小飞缓缓趴伏在地上，脸蛋瞬时被附上了一层黑泥，眼里还有泪水蔓延。

    “呜呜。”小狗蹒跚着走过来，一跛一跛地很缓慢却又无比坚定，它凑近小飞埋进泥土里的脸，小心翼翼地伸出小舌头仔细舔着，“呜呜，汪。”尾巴摇得很欢乐，企图吸引人类的注意。

    “为什么不走呢？为什么要留下来呢，像我这种不祥之人……”过了很久，小飞才出了声，黑色的眼珠子朝向小黑狗的方向，慢慢地打量着，然后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暖融融的皮毛，然后贴在小狗的脸上，任那小舌头舔着。

    “你们都是那么温暖，为什么要管我呢……我根本不值得啊。”小飞一个翻身横躺在地面上，小狗立即跳到了他的胸部，然后打了个滚，娇憨的小模样逗得小飞微微笑了出来，他将小狗抱在胸前，将身体靠在墙上坐了起来。

    “呐，很痛吧？要逃啊，我是一个很恐怖的人，你真的会死的，知道吗？”小飞挠挠小黑的下巴，“呜……”小黑打着转的摇尾巴，然后在小飞的腿上静静地坐下来，“汪汪！”伸出一只小爪子试探性地在小飞胳膊上抚弄了几下，像是安慰。

    这个样子，也有生物愿意跟自己呆在一起吗？“你也……无家可归吗？”他将小狗抱进怀里紧搂着，感觉有泪水渗出眼眶，“我也是啊，可是……如果你愿意留在这里的话，我们两个一起生活好吗？只有我们两个……”

    只有我们两个活着的生物。

    “汪汪。”小黑高兴地摇着尾巴，在小飞怀里用力抖着自己湿透的皮毛，顿时小飞身上也沾满了小水滴，“可是……”小飞看向小黑，他不想将这只小生命推向深渊，他害怕神会对小黑做些什么。所以以后自己出去一定要将它带在身边，绝对不能将小黑单独放在这栋阴森森的房子里。

    将小黑放在手臂上，小飞站起来看向紧闭着的玄关门，他觉得，等到小黑感觉害怕了，会自己离开的，即便以后又会是自己一个人，也总比再害死跟自己亲近的生物强。

    小飞似乎没有说过，这个家里，除了人类的尸体，还有很多猫狗的尸体吧，他不记得它们是怎么死的了，但是那溺死的惨状，太过熟悉。

    “咔哒”一声，门慢慢打开，就连小黑也感觉到了一股凝重的气氛，拼了命地往小飞怀里钻，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周围，气氛陡然间变得阴沉，前面是一段走廊，旁边的墙壁上绘满了黑子哲也的画像，小飞指着其中一幅，“这个是我的好朋友，永远的……”小黑抖了抖身子，没有发出声音。

    小飞接着打开客厅的门，黑漆漆的一片，唯有外头的日光照耀这间充满了血腥气息的房间，地板上散落着尸首，有躺着的，有坐着的，每一个上面都贴着数字